九叔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让你平时多跟着我学多点,结果学的都吃进肚子去了是吧?成日阿吱阿咗,师父现在忙得很,没功夫搭理你。”
秋生也无暇理会文才,很快跟上明月,说道:“师妹,我来帮你。”
“哎,等等,我也来帮忙啊!”文才见状,立刻跟了上去,急声说道:“师妹,你跟我说要拿什么东西啊!”
他可不想看到秋生这臭小子跟师妹独处。
秋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死文才,当什么不好,要当电灯泡!真是煞风景啊!
几人合起伙来,倒是很快把东西准备好了。
回到大堂的时候,九叔手里也提了一只公鸡。
“师父。”明月把刀递给九叔。
九叔接过,正准备取血,文才又过来殷勤问:“师父,又杀鸡啊?”
九叔冷眼一扫,文才讪讪住嘴。
明月将他拉到自己跟前,随手塞了把桃木剑给他拿着,劝道:“文才师兄,你暂时先别说话了。”
“就系咯。”秋生接话道,帮师父杀鸡的时候又回头看文才一眼,“真系口水多过茶啊。”
九叔用碗盛好鸡血,开始施展道法。
明月认真地观看着。
因为她平日里要忙着学业,加上九叔特意的回避,就很少接触这些东西,很多相关知识也是一知半解。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师父这么全副武装的样子。
九叔食指捻米粒,直接穿火而过,火苗与米粒交缠、冒起,他利落一掷,扔去盛有鸡血的瓷碗中,一番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
火焰迅速扩大,将血液包围。
见状,明月将墨斗递给师父。
九叔用八卦镜盖住碗口,只露出小小缝隙,让其顺着间隙缓缓滴落到墨斗线上。
文才被骂多了,也不敢再劳烦师父,便悄声问明月与秋生,“阿月、秋生,那些是什么?”
“是墨斗。丝线加入鸡血、黑墨,作法之后,就成了能够克制阴邪的纯阳之物。”明月解释。
秋生见惯墨斗线,便也知道它的用处,主动问道:“师父,弹在哪儿?”
九叔将墨斗交给秋生,让他和文才弹在棺材上。
明月见师父的手沾上了墨血,从口袋里拿出副手帕给他,“师父,擦手。”
九叔接过手帕,一边用它擦手,一边看向不远处将墨斗线弹在棺材上的两个徒弟,正色叮嘱道:“每个地方都要弹上,千万不能漏弹啊。”
秋生、文才连声应是。
明月问:“师父,是不是棺材弹完墨斗就没事了?”
九叔轻颔首,“可以这么说吧。”
他拿起供桌上的香烛,边准备点上,边与徒弟们解释道:“人分好人坏人,尸分死尸僵尸。”
文才弹着墨斗也不忘顶嘴,“人不止分好人坏人,还有男人和女人呢!”
“……”明月听着,无言地看他一眼。
九叔正往红蜡烛上借火点香,听见文才乱七八糟的话,冷冷看他一眼,“师妹在这儿,你还敢胡说八道!”
秋生也教育道:“让你弹就是了,废话这么多。”
文才委屈地住嘴,又往明月那边看一眼。
明月偏过头去不理他。
文才暗叹一口气,和秋生一起,一次一次地把墨斗线弹在棺材上。
见文才不再插嘴,九叔继续解释道:“而任老太爷的尸,就是即将要变成僵尸的尸。”
九叔科普了一番僵尸的来源。
人与僵尸最大的不同便是,人之所以变成坏人,是因为他不争气;而尸之所以会变成僵尸,却是因为他多了一口气。
人在死前憋气、顶气、翳气到死,就会有一口气聚集在喉咙里,也就是俗话说的死不断气。
秋生总结道:“所以说啊,做人要争气,人死了最重要的是要断气,否则的话,就会害人害己。”
明月边听边点头,“确实如此。”
看来,任老太爷就是死前憋了一口气,再加上蜻蜓点水穴出了差池,才会搞得死后尸变成僵尸。
“不过,好在有师父在。”明月在知道事情仍有转圜之后,整个人就轻松多了,笑吟吟挽住师父的手,“要不是师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师父最厉害啦!”
九叔被小徒弟这番甜言蜜语哄得是心情舒畅,原本还想教育其余两个,好让他们别再说这么多废话,专心弹墨斗就是。如今被明月这么一哄,便也不再和他们计较。
他拍了拍明月的手背,慈爱地说道:“阿月啊,跟师父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明月笑得甜甜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