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侍卫脱力的瞬间,一枚散着银光的针刺入了他的脖颈。
“噗通。”
“噗通。”
接连两声倒地的巨响。
“抱歉了,在这儿睡一会儿吧,应该也冻不死。”惊岁轻喃着,抬步跨过两个人的身体,朝着最喧闹的方向走去。
指尖滑过戒指,急缓交替在上面点了点。
惊岁换了身便于行动的衣服,低着头悄悄混迹在宴厅之中。
宾客都在前厅。后厨和休息间这头没什么人。如果安长慈要拿宾客名单也不会轻易到前厅,只会来这种地方。
“唔……”
惊岁挨个查看着空房间,忽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呜咽声。他的动作一顿,偏头停了停,循着声音推开了杂货间。
安长慈被五花大绑的仍在角落里,戴着口枷,正在像一条蛆一样蠕动着。看到推门进来的惊岁,立刻激动起来,呜咽着晃着脑袋。
“嘘。”
惊岁关了门,上前拨弄着她脑后的机关,将口枷摘了下来:“怎么回事儿?”
“他们商量着要不要提前动手。有人说秋少将肯定不是真心实意帮忙,真要等到他回来再动手恐怕成不了。他提议要先下手为强。我想听一下,结果就被发现了。他们在商议要紧事儿,没时间处置我就先把我关在这。”
安长慈背过身,一边任由惊岁给她解着手上的绳子,一边又轻又快的说道。
“倒是也又聪明人。”惊岁冷笑道,“你的光脑有信号吗?”
“我,我没有光脑。”安长慈说道。
也对。安长慈又不是罗羽名正言顺的皇子妃。说白了,就是罗羽圈养的私奴,这种情况不给他配光脑在正常不过。
他拍拍安长慈的肩,将她提了起了来:“先回去,门口那两个看守应该有光脑。”
“那他们怎么会借给咱们呢?”安长慈被他拉着手腕往外走,很是疑惑地问道。
“都放倒了。”
安长慈反手拉住他,小声道:“可是,那栋楼附近装了信号屏蔽,有光脑也没有用。”
……他不提,惊岁都快忘记这事儿了。那天罗羽把他的光脑外机拿走之后就没再还给他。
时间久了,他倒是忽略那楼里根本没有信号。
“得想个办法。”惊岁来这儿这么久难得发愁。
“你,能不能在这儿放倒一个?”
“不能?”
“为什么?”
“针用完了。”惊岁叹道。他又不是弹药库,平时身上不会带那么多针。麻醉的两三根,剧毒的两三根。现在麻醉针用完了,伤人性命的程度,倒也还没到。
惊岁看了眼指根的戒指,又叹了口气。他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在这里,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能够借用一下她的光脑的?”
“我有个朋友。但是……她今天在宴上……我没办法接触到她。”安长慈咬了咬唇肉,“对不起,少将夫人。”
惊岁拍了拍手,敷衍的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一会儿你先把离开宴会厅的前后门都锁上,钥匙藏起来,然后去找她,往这个账号上,发送这个符号。”
惊岁随手撤了一张餐巾纸,蘸着红酒在上面粗略勾勒了两笔塞给安长慈,起身就要走。
“你去哪儿?”安长慈拉着他衣角小声问道。
惊岁没和她说,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轻声道:“记得我和你说的话。”
“我们要不回去吧?秋少将很快就要回来了,他肯定能就您出去的。”安长慈像个颤抖的小鹌鹑一样,都快缩成一团了。
惊岁摇摇头说道:“没办法就这么回去了。你被发现,那两个看守又晕的不明不白。事后肯定有麻烦。况且按照他们的意思,今天晚上很可能就会有动作。”
“抱歉。”安长慈闻言越发愧疚。如果不是自己被发现拖了后腿,也不至于如此。
“不用道歉。本来我也是来盯着罗羽的。”
“啊?”
安长慈眨巴眨巴眼睛一脸不解:“您,盯着,殿下?”
不是被抓来当人质的吗?
“三句两句说不清楚。”惊岁没有和她解释的打算,“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很快就会没事儿了。”
说完句话,惊岁将她留在这个杂物间,自己独自走了出去。
他摸着指根的戒指,满面愁容。这上面的确有着帝星最新的科研成功。但是没有任何的攻击力。军部在研究一种新的信号传递方式,这是第一批投产的,被陈秋讨过来做了一段戒指。
它可以无视距离,无视空间,无视任何现存的信号屏蔽手段。唯一的问题就是因为技术不够成熟还没办法传递语言和画面。只能够通过敲击来引起长短不一的震动。配合相关的密码,能够传递大部分消息。
因为戒指体积有限,能源不足,所以并没有办法连续发送消息。现在只能够简短的敲击几句话,然后就要休眠个两三天来回复能量。
他身上能够攻击的手段,只剩下两枚针和鞋底的电极片。至于气枪,在来皇子府的第一天就被罗羽搜出来没收了。
他清楚自己没有攻击性。可是那些人不知道。这些贵族,大抵懦弱贪婪又格外怯懦惜命。扯个小谎,说不定能够骗过去。反正他只要制造点混乱,拖延下时间。
在这边当了这么久的人质,一则是怕他们操之过急在这段时间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影响到在前线的陈秋;二来是需要罗羽来解惑。如今,界星的战局已经平稳下来,罗羽的心思和盘算也打探了个七七八八,陈秋也马上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