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岁笑了一下没说话。原本和alpha单独在一个空间里,他肯定是睡不着的。但是很奇怪,此时此刻他真的感受到了困意和放松。于是他闭眼假寐,在这个狭小的悬浮车厢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车停在了庄园门口,还未等陈秋喊他,惊岁就睁开了眼睛。
“回见,晚安好梦。”陈秋和他道别,看着他却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惊岁没有立刻离开,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阁下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那个,我晚上不是故意要,就是……”陈秋伸着胳膊比划了一下,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当时花盆要掉下来了,我来不及。无意冒犯,我……”
他极力解释着,憋了一晚上,还是觉得应该说清楚。
惊岁怔忡了片刻,忽然笑了出来。他看陈秋的眼神里多了些真切的和善,摇头道:“我知道了。”
陈秋见他笑了,终于松了口气,不自觉也跟着在笑。
“那,再见。早点儿休息。”
惊岁朝他挥了挥手,笑道:“回见。”
他同意邀约了!
惊岁虽然有些疲惫,但是刚刚在车上已经休息了一会儿,足以恢复一些精力。他没有像陈秋所叮嘱的那样早些休息。
台灯映亮了惊岁小半个房间,他伏案将自己面具里藏着的那枚微型摄像拆了出来,然后将自己光脑里今天拍摄到的那段画面全部转存到一张储存卡里然后删除。
他将所有的痕迹处理干净,然后将今天宴会发生的事情转录成文字,整理出了一份文档一同存到了储存卡里。在编辑文字的时候,惊岁非常谨慎的将可能会暴露自己身份的视角都进行了修饰。
如果这张储存卡不幸落到了当事人特伊波手里,他也很难判断是谁记录下来的。
“影像信息寄到a3区。”
做完这些工作,惊岁给一个没有名字没有头像的账号发了这样一条消息。大概一分钟之后,对方回复了“收到。”
与此同时,惊岁的房间响起了敲门声,一名穿着侍女服装的女性beta推门进来。惊岁将桌上装在密封袋里的储存卡交给了她,说道:“放到街角的流浪猫窝里。贴到棚顶。辛苦你了沈渝。”
那名叫沈渝的女仆摇摇头,拿着东西默不作声的离开。
惊岁松了口气,向后靠在椅背上盯着台灯暖黄色的光发了几秒钟的呆。
“早点儿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在放空的这几秒,他忽然想到了alpha的叮嘱。他看向了桌子上他随手扔在那儿的丝绒小盒子。
他探身把东西拿过来,指节一顶,盒子就“咔哒”一声弹开了。
猫眼碧玺在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了如同蜂蜜一般的透明感,闪光平直细密,丝丝缕缕的光泽像是一片浩瀚无垠星空拖出的尾线。
惊岁微微晃动转椅,手里袖扣垂下的链条便跟着摇曳起来。
“军部少将……”
惊岁看着手里的东西,下意识的轻喃道。
这两天接触下来,这个从荒星归来的alpha给他的印象比预期的还要好一些。他的表现可以称之为体贴,和那些贵族装腔作势出来的绅士风度不同,秋的礼仪并不算完美,但是细节所透露出的尊重和教养是那些alpha远远比不上的。
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得寸进尺。
他甚至会为了情急之下出于保护目的的冒犯举动而向oga道歉。
秋的表现好到让惊岁有些难以置信,以至于开始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他甚至,不像是一个alpha。
这让惊岁不得不心生警惕,怀疑他别有目的。
惊岁又想到了格勒上校和自己父亲的区别。以及浮橘对张辽的毫不防备。或许……是他不够了解那些常年居住在荒星的人。
他“啪”地合上了手里的盒子。然后拉开了一个空荡荡的抽屉,将它塞到了最里面。然后起身换了衣服。看着那套暗藏玄机的礼服,惊岁承认在某个瞬间他甚至想烧掉那件衣服。但是最后他还是把它丢进了脏衣篮。
毕竟帝星给oga的礼服大部分都是这样的。烧掉这一件,下一件也未必会好到哪儿去。
简单的洗漱之后,惊岁陷入了睡眠。可能是因为今天晚上有些疲惫的原因,也可能是终于找到了听的姐姐让他放下心里的一个重担。惊岁意外的睡了个好觉。
然而晚宴似乎只是个开始,没两天这件事情就在星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凯洛侯爵近些年颇为得势,在帝星横行霸道惯了,自然受不了特伊波被人胖揍一顿的事实。这实在是太丢脸了,身为帝星尊贵的侯爵,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叫嚣着非得让格勒上校付出代价,甚至大言不惭的表示要将浮橘作为赔偿。
同样的,格勒上校也忍不了自己的宝贝oga被人欺负,丝毫不退让。在听到凯洛侯爵家的炸裂发言之后,更是差点儿杀进侯爵的庄园。
两方谁都不肯退让,非得闹到皇帝面前,请他出面决断。
也不知道谁将这事儿捅到了星网上,网友各执其词说什么的都有,一时间撕得不可开交。
“他一个oga,说不定都已经被标记了,居然还好意思闹出这么大动静。”
“嘁,让特伊波那个渣a嚣张,踢到铁板了吧。”
“oga怎么了,人家不愿意,这不就是强迫吗?”
“楼上你在场吗?你怎么知道愿不愿意?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呢,怎么偏偏就找他啊。”
“谁还不知道特伊波是什么人啊。”
“哟,谁凯洛侯爵过来看看啊,让侯爵大人也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