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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顾安彻底陷入了昏迷，失去了意识。

他终究没有等到他梦寐以求的日出。

乔馨带来的医疗团队在现场紧急施救，随后迅速将他送回医院。

在被推进抢救室的前一刻，顾安从昏睡中微微睁开了眼睛，手指轻轻在乔馨紧握的手背上点了点。

“顾安。”乔馨紧紧握着他的手，她的眼神深邃而泛红，“记得吗？你还欠我一个承诺。”

顾安艰难地点了点头。

她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声音沙哑：“再陪我走一段路，好吗？答应我，不管多难，一定要醒过来。”

顾安的眼眸开始涣散，身体的剧痛让他感到麻木。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把这个他深爱了多年的女人的模样，看得更清楚一些，深深地刻进记忆里。

他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答她，“我，答应你。。。。。。”

之后，顾安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闭。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

而他，第一次没有兑现他的诺言。

。。。。。。

乔馨坐在顾安的病床上，电视里不断重播着那部电影的结尾。

护士轻轻敲了敲门，但乔馨没有任何反应。

护士理解家属失去亲人的悲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进来，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乔馨，“顾先生昨天给我的，他说。。。。。。让我转交给你。”

乔馨接过盒子，却迟迟没有打开。

她知道里面装着他这段时间精心制作的剪纸，但她不知道他最终剪出了什么。

她突然想起了他们的过去。

第一次见面时，他那害羞的样子，回答问题时总是先脸红，然后结结巴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时，她只觉得他很可爱，还特意逗他，说他笨。

结婚那天，他们之间充满了误会，新婚之夜，他像所有新郎一样，满心欢喜地看着她。

而她却因为楚靖宇的事，给了他十二个耳光，然后独自离开。

那时的他，一定很委屈吧。

她记得婚房里的那个“喜”字，是他亲手剪的。

还有之前，他小心翼翼地问她，能不能和他做三个月正常的夫妻。

如果她足够细心，那时她就应该发现他的无助和恐惧，而她心里想说的是——可以。

不仅仅是三个月，他们可以一直这样相亲相爱下去。

但偏偏出口成伤。

那时的顾安，一定很难过吧？

还有她和父亲吵架的那一次。。。。。。

所有因赌气而说的违心话，都变成了扎进他血肉的针。如果她知道他在门口，她一定不会乱说话，哪怕是气话。

但她确实说了，而且把怒火也发泄到了他身上，尽管事后想跟他解释，想跟他道歉，但楚靖宇的一个电话，又让她心中的怒火重新燃起。

那时，他就这么看着她，眼神无助而黯淡，从未为自己辩解过。

回忆起这一幕幕，她突然心痛地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给顾安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

他曾经，竟然这样无望地爱着她。

她打开了盒子。

里面有几张剪好的字。

她一一取出，放到床上，拼成了一句话——

馨馨，要幸福啊。

乔馨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她绝望地掩面痛哭。

她口中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如同幼兽的悲鸣——

“顾安，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