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江冬天的時間很短,下晚自習時已經是漆黑一片,主校區路燈老舊,沿途梧桐樹又是多年栽植,枝杈粗壯,在夜晚燈光下橫七豎八地投影在地面。
害怕是真的,蕭條落寞也是真的。
溫漾的宿舍在老樓,跟她一個宿舍的女生都不是法學院,不同專業自然下晚自習也碰不到一起走,她經常一個人跑很快。
後來江鐸說,別怕,等他來。
從那以後,他永遠會從一樓大教堂旁側門推門而入,春風微醺,冬日嚴寒,從沒間歇。
少年手裡拎著溫涼的果茶,滾燙的烤紅薯,萬般寵溺地朝她展開懷抱。
撒嬌時候,她會將手塞進他的外套兜里,半晃半搖地問:「我們會不會一直這樣走下去啊?」
少女的患得患失總是莫名其妙出現。
江鐸沒說話。
她歪頭看他,佯裝惱怒,開始說他對待感情淡薄了。
逼得急了,江鐸抬手將她下巴掐起,指腹摩挲著她的皮膚,眉梢微挑,一副看透她的模樣,「會,一定會。」
而後還會緊跟一句,「下次再問,就是另外一個回答了。」
她茫然,又問了一遍。
下一刻臉頰觸碰到點點溫涼濕潤的觸感,像星星燎原般瞬間炸開,臉頰剎那發燙。
這種回答,問一百遍都不夠的。
冷風和壓迫感鋪面而來,溫漾回神抬頭看過去。
江鐸走到她面前,沒有說話。
黑漆漆的眼眸對上她的。
須臾,溫漾先敗下陣來,她挪開眼看向男人胸前的那枚黑色暗扣,嗓音低啞,「你怎麼在這裡?」
「順路辦事,」江鐸看著她皎白額頭前的細碎黑髮,舌尖抵了抵臉頰,溫聲開口,「結束了麼,正好一起回去。」
溫漾眨眨眼,「不用了,等下有人送我。」
江鐸抬眼看向電梯方向,一個女人穿著白色大衣急匆匆朝兩人方向過來,見他望過來頓了頓,放緩腳步,他垂下眼,「你跟她走,還是跟我走。」
比外面冷風還要刺骨寒冷上幾分的莫名語氣。
自從遇見就沒見他有別的語氣,溫漾蹙起眉,沒猶豫:「跟她走。」
臂彎處大衣遮蓋住攥緊的拳頭,還有被背包帶勒疼的手指,她盡力保持語調平和,「有些事還需要跟這邊法務確認一下。」
「溫漾。」
「江鐸。」
她出聲打斷他的話,仰起頭重對上他的眼眸,少時這雙眼眸她沉淪太多次,現在卻是主動迎上,「我真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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