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谢谢童大人了。”江玉珣瞬间心满意足。
童海霖扶着一旁的石头,颤颤悠悠地朝着山下看了一眼,忍不住嘟哝道:“多日不见,江大人真是又成熟了不少,想来是在陛下面前耳濡目染。”
……耳濡目染。
童海霖的话说得非常委婉,但是江玉珣还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真正想说的是——自己跟着应长川着实学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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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海霖说的那个人,家住在昭都附近。
怡河之事不宜再迟,江玉珣决定明天便去找他,顺便再去怡河边现场看一眼。
而要想离开仙游宫,则必须找应长川告知一番。
傍晚时分,定北大将军总算离开了流云殿。
再次踏入这座宫殿,江玉珣的心情变得极其沉重。
那闪闪发亮的七百两白银,和昨晚的社死现场,似乎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流云殿四脚,均设有巨大的铜制博山炉。
按理来说,一天过去昨晚的味道早该散得一干二净。
但江玉珣却莫名觉得自己周围哪哪都是酒味。
“陛下,这是今日的奏报。”行完礼后,江玉珣照例将已经整理好的奏章放到了天子的桌案上。
紧接着,又取出一本文书放到了应长川的手边:“启禀陛下,怡河之事不可耽搁。臣的奏报已经完成一半,但还有一些没问题没有解决,因此臣便想明日离开仙游宫,去怡河畔看看。”
应长川接过文书随意翻看了起来。
——这上面罗列的是一些暂时处于缺失状态的数据。
天子的表情与往常无异,就在江玉珣以为应长川已经忘了昨晚的事,准备放自己一马的时候,却听对方忽然开口问:“去怡河畔?爱卿明日不是要回家吗。”
清懒的语调里透着些许玩味。
“啊?”江玉珣愣在了原地,他下意识将心里话反问了出来,“臣明日为什么要回家?”
说话间,博山炉内的青烟缓缓自少年眼前飘过。
江玉珣的心中,瞬间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流云殿上忽然一片寂静。
江玉珣的心,随之一点点沉了下去。
而天子也忽在此时放下手中的东西,似笑非笑地朝江玉珣看去:“爱卿昨夜向孤讨来的。”
江玉珣:……
卧槽,不会吧?
喝断片的少年,脑海中并没有这番对话。
他本能地想要反驳应长川,下一刻却见一旁的桑公公跟着点头,并小声提醒道:“江大人昨夜的确说了,陛下也已答应。您忘记了吗?”
刹那间,桑公公中午的话再一次出现在江玉珣的脑海之中。
——江大人往后还是要注意,切莫再贪杯了。
直觉告诉江玉珣,昨晚自己除了“放假回家”外,绝对还说了其他离谱的事……
应长川把文书交还到江玉珣手中,末了竟仍未翻阅奏章,而是斜倚在玉几上笑着朝他看去。
似是在耐心等待江玉珣想起昨夜他的所有言行。
江玉珣呆立于原地。
昨夜发生的事终于如放电影似的从他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自己轻轻拽着应长川的衣袖,对着他的眼睛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应长川轻声问:“爱卿想起来什么了吗?”
江玉珣下意识屏住呼吸,将脑袋里有的东西通通倒了出来:“臣以为,罚俸年太重,一月未休太累,值房太小不够住。除此之外,还想要睡到自然醒……”
吾命休矣。
此时此刻,江玉珣是真的欲哭无泪。
谁知就在他绝望之时,应长川竟又问:“只有这些?”
江玉珣:……
除了这些以外,竟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