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军中将士虽然有些糙,但驻地里设备却一应俱全。
江玉珣原本想去公共浴区的……
但想到方才听到的那番话,他最终还是按玄印监所说,认命般去了应长川的地盘洗澡。
或许是早交代过守兵。
江玉珣非常顺畅地走进了天子所在营区内。
不同于别处的喧闹,此处一片寂静。
守在帐外的士兵一个个身着玄甲、沉默不语,如同幽灵一般静静地立在原地。
气氛使然,江玉珣也不由放轻了脚步,呼吸随之变得紧张起来。
应长川行军打仗时与士兵同吃同住。
但他身为天子,且如今并非战时,吃、住自然还是有些讲究的。
镇北军营地面积颇大,安全起见应长川一个人就占了整整一片营区。
此前江玉珣只去过他办公那顶军帐,还没有到过别的地方。
江玉珣深吸一口气——
我又不是来偷鸡摸狗的,到底在紧张些什么?
应长川去军马场了,说不定半夜才回来。
速战速决就好!
江玉珣抱着衣服按照门口士兵所指的方向,缓步走到了营区的西南角。
砂砾轻轻在脚底滚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撩开帷帐的毡帘向内看了进去。
春季正是草原上最容易起火的季节。
折柔的帷帐内不点灯,大周这边也仅留一盏烛灯放于积满水的托盘中,勉强用来照亮。
只有办公的军帐内,和往常一样灯火通明。
这间帷帐内的灯光有些昏暗,江玉珣顿了一下正想向前走,不料却见——
似乎有一道人影站在不远处?
江玉珣不由吃了一惊。
他不自觉地又前走了一步,想要看清那人究竟是谁。
银色的战甲泛着刺目的寒光。
昏幽的灯火照在那人的身上,正好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清清楚楚。
被一场场战争打磨出的肌肉流畅而有力,他肩背宽阔、腰腹窄瘦……
江玉珣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几息后烛火下,他忽然窥见了一双烟灰色的眼眸。
卧槽!
……竟然是应长川?!
天子平日里衣着宽松,江玉珣从没有意识到对方的身材竟然如此的好。
常年挥剑锻炼出的手臂线条格外清晰,哪怕静垂于身侧,都能感受到那迫人的绝对力量。
野史上曾有过应长川单手扼人脖颈、取人性命的记载。
看到这一幕……江玉珣瞬间觉得那记载真是半点也不夸张。
他的的确确能够做到。
……现在不是想那些有的没的时候!
江玉珣立刻向后退去,打算在营区内另寻
帷帐。
应长川不是去军马场了吗?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然而不等他退出这顶帷帐,应长川的声音便自不远处传来:“何人在此?”
江玉珣:“……”
他老实立定:“是我,陛下。”
说话间,江玉珣不由欲哭无泪地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名士兵……不是,皇帝在里面你怎么不挡我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