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月无法想象,这位尊贵的大佬竟然窝在沙里睡觉,他平时可是个出差住酒店都很考究的男人。
“你为什么没走?”
“算到你可能会做噩梦。”
阮明月被逗笑:“段总还会未卜先知啊?”
“不是未卜先知,而是知道你胆子芝麻点大。”段祁州走到阮明月床边,更近地看了她一眼,她虽然笑着,但脸色煞白,额头上还沁着细细的汗珠,“什么噩梦,这么可怕?”
“没什么。”说实话,她看到他在,心里的恐惧已经淡了许多。
“阮明月。”段祁州坐到她的床沿边,“觉得怕就说怕,很多时候,你不需要太逞强。”
阮明月有点破防。
从小到大,就连母亲翁美芯都没有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翁美芯对她说得最多的是:“你是姐姐,你要坚强,不要随随便便哭,不要随随便便说害怕,没有那么多人会为你撑腰。”
这句话,几乎贯穿了她整个童年和青春,刻进了她的骨髓。
以至于后来长大,她习惯了独自去扛一切,哪怕再怕,都不会轻易在人前露出怯色,哪怕遇到不公,也只会咬碎了委屈往肚里吞。
“我……是有点怕。”
也许是晕黄的灯光下段祁州的眼神太过温情,阮明月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
“怕费新耀?”
“嗯,还有我爸。”
曾经对阮明月家暴的父亲,是她一生的噩梦。
段祁州知道阮明月的父亲现在正在榕城监狱服刑,服刑原因是家暴。两个月前,父亲段秋明提出要和翁美芯结婚的时候,他曾派人去调查过翁美芯的家庭情况,只不过,那时他没想到,调查文件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会是阮明月挥之不去的梦魇。
“怕这怕那,阮秘书果然胆子只有芝麻大小。”段祁州看着她,“你是不是也很怕我?”
阮明月无声地看着段祁州。
“你是我老板,怕你不是很正常吗?”
“那就怕我。”他看着她的眼睛,“记住我现在做的事,以后就算做噩梦也只梦到我。”
段祁州话落,忽然俯身,扣住阮明月的后脑勺,朝她吻了过来。
他的唇齿间有淡淡的烟草气息,阮明月启唇的瞬间,他的舌尖就强势扫了进来。
她的呼吸和话音被夺去,耳边也只剩下了他的喘息声。
气氛暧昧,而作为曾经的亲密关系者,阮明月能清晰地感觉到,段祁州的吻逐渐沾染了情欲。
“不要。”她推开了段祁州,用力地呼吸新鲜空气以平缓自己如鹿般乱撞的心跳,“段祁州,我们……”
“我们不可以。”段祁州抢在她前面,说走了她的台词。
“对。”
“只是你觉得不可以而已。”段祁州黑亮的眸子暗沉沉地盯着她,“我觉得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阮明月垂下头,她今天已经够混乱了,段祁州此举无疑是雪上加霜。
不过,他的目的达到了,她的确更怕他了。
因为,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对他那蠢蠢欲动的情欲。
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你走吧。”阮明月说,“你已经成功成为我的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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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祁州走后,阮明月再没有睡着。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睁眼到了天亮。
天一亮,她和往常一样,起来洗漱化妆,准备去公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