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轻轻撇了他一眼,娇俏的风情迷得乔治先生目不转睛,班纳特小姐语气上扬:“或许你该再经历一些考验?鉴于达西先生这样努力。”
种子商先生连忙举手告饶,他可不愿失去和亲爱的小姐名正言顺的独处机会——这是青年男女订婚后才有的好处,而且这位先生还巴望着早日能把简娶回乔治庄园去,那儿有一大片苹果园,他保证简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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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纳特先生从镇上回来后,心情并不太美好。
最近梅里顿太过热闹繁荣,事务变得更多,虽然本堂区司铎接手了不少事务,他带来的助手也很能干,但班纳特先生总感觉会有事发生,梅里顿的气氛过于喧嚣狂热了些。何况那位马文牧师虽然彬彬有礼,很善于处理信众事务,可他却回绝了班纳特先生“使民众保持冷静”的提议,还鼓励教徒们坚定信仰,多多举办集会——梅里顿的教堂从没这样热闹过,有的信众一整日都在教堂,同牧师或者会吏谈论教义。
“马文牧师想给小亚历山大亲自做洗礼,并且想成为亚历山大的教父。”在晚饭时,班纳特先生神色平淡的说。
“我不
愿意!”班纳特太太大声反对:“我们跟这位马文牧师根本就没有交情,如果埃利奥特牧师还担任堂区司铎就好了,他虽然年纪大些,但实在是个好人。唉,其实我原本看好了好几位人选……”
这让班纳特先生想起太太曾经异想天开要请达西先生当小亚历克斯教父的事情,严肃的脸上扭曲了一下,忍不住看向和莉迪亚坐在一起,乖的了不得的乔治安娜小姐。
太太总能用各种不寻常的方法戳中丈夫,班纳特先生的坏心情都好了很多,他清清嗓子,沉吟道:“亚历克斯的洗礼暂时推后,等他更大些也没关系。至于教父,他的姐姐们都没有教父,那他也不该特殊。”
一家之主给这件事情做了决定之后,简忙问起那两封伯利恒邀请信的事情。
一说起来,当父亲的就皱眉看向大女婿:“你把信给了简?”
乔治先生简直不能更难做,岳父给这两封信函的时候只让带回来其他的一句也没说,他当然不能私自翻看。
显然,班纳特先生也想到了,但他的脸色仍不好:“一会把邀请信放到我的书房去。”
“——你们谁都别想着去!”
小姐们无奈极了,她们根本没想要去疯人院参观。
只不过,“爸爸,伯利恒的参观不是废止了吗?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邀请信,还是通过圣公会发出的邀请?”简忧心忡忡的问。
曾经,疯人院的参观是一种潮流,
人们买票进去,像观看锁在笼子里的野兽那样参观得了疯癫症的病人,还会用言语和工具逗弄他们发病作乐。伦敦的伯利恒有一段时间几乎成了和威敏斯特大教堂同样的伦敦‘景点’。在东方的新思想和医术越来越被欧洲接受后,近几年伯利恒才渐渐终止了这种对病人极不尊重的展览。
班纳特先生哼了一声,沉声说:“圣公会不满其他教派活动频繁,不知怎么想出了这样的办法——通过国教各教堂向教众分发邀请信,不仅有疯人院的展览,还有新门监狱的参观,以及其他的诸如主教布道会之类寻常活动。”
“我们的远亲柯林斯先生,认同这种参观很有意义,特地邮寄来一张参观邀请。他的信上还说‘疯人展演作为警示和一项道德教育,使世人远离罪的诱。惑,以免像疯人一样失去理性’。他特意寄来邀请信,是希望‘表妹们要善于控制自己的情感,不要沉迷,不要让原罪发酵,否则便会失去理智,堕。落成疯人院中的可怜生灵’(注④)。”班纳特先生讽刺的加重语调:“柯林斯先生认为‘公开地展览疯人比任何学校教育更为有效’(注⑤)。”
虽然父亲的话表明柯林斯先生不会来做客,可他的用意仍然叫小姐们不舒服极了。
玛丽拧着小眉头,不悦的说:“我以为他还是先将《圣经》学通的好,以免他的布道讲稿总是
不通顺,并且很多漏洞。”
莉迪亚放下勺子,冷笑道:“柯林斯表兄把征收什一税都放在布道前面,我们还能指望他对英格兰圣公会多么虔诚呢?他已背负原罪,才是更该去接受教育的那个,希望他至少别把什一税看的太重。”
什一税与教士们的收入息息相关,柯林斯先生虽然还是会吏,可他已经认定自己会成为汉斯福德堂区的司铎,因此现在就开始关心起堂区什一税的情况来。给班纳特先生写信时,他总是要把征收什一税和布道并称为是维护圣公会道统的大事。
柯林斯先生就算不在跟前,也有办法让人厌恶他。
小姐们的晚餐相当不愉快,这使得她们随后的喝茶休闲活动也有些沉闷。
与此同时,庄园的大门打开,楼下的仆人们匆忙迎接出去,简站在休息室的玻璃窗前,看着庭院里进来两辆马车,忙叫进来仆人问是谁。
不一会儿,伊丽莎白挟带着一股夜晚的凉风走进休息室。
“莉齐,天都黑了!你怎么这时候回来?”大家都围上来,忍不住替她担心。
伊丽莎白的神色沉重极了,她沉默了半天才说:“女爵受袭击,还有人试图将些脏东西扔进学院,陶丽丝暂时关闭了。”
与此同时,在伦敦别墅里,正拿着伯利恒参观邀请神色不明的达西先生,也收到了一条坏消息:“埃利奥特牧师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