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德赶到的时候,房子附近已经围满了人。看到他来,人们无声地后退,似乎和他靠近一点就会被诅咒牵连到一般。他看到西弗勒斯背对着门外站在魔药间里,一动不动,削瘦的身躯仿佛被包裹在浓浓的孤寂当中。新生血族的心在那一刻被冰冷迫人的寒意侵蚀了。他有些后悔,是他让他的西弗勒斯遭遇这一切。对于能够帮助到众人,他明明能感觉到西弗勒斯隐藏在冷漠面孔之下的喜悦,那是一种仿佛在赎罪般的虔诚。
他却让西弗勒斯受到伤害了。
对不起。
事后,那个姓波特的年轻巫师在朋友的陪伴下,不情不愿地来向西弗勒斯道歉。戈德里克和赫尔加等人也一直在为消除人们的恐慌和排挤而努力。可是一旦有了裂痕,有些东西总有真正破碎的一天。
在戈德里克他们全部都出外参加战斗的时候,一些激进派再次围住西弗勒斯,要求西弗勒斯与他划清界线。
——你怎么能和一个肮脏的以鲜血为食的吸血鬼纠缠不清?
——那个吸血鬼住在这里,把我们这些人当作粮食,斯内普先生你觉得合适吗?
——请让他离开吧。
人们七嘴八舌地嚷嚷道。
可西弗勒斯只是一边整理着晒在外面的草药,一边嗤笑着说,那个蠢货吸血鬼挑食得很,他只吸我的血,你们完全不用为你们那可怜的脆弱的颈动脉担心。
被西弗勒斯的气势和毒舌弄得哑口无言的人们,最后觉得无趣而渐渐离开。而面对他的愧疚不安,西弗勒斯用那如丝缎般动听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后悔了?因为不被人谅解就质疑自己的选择?在我看来只要做到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够了。
在与还呆愣着的他错身而过的时候,有很轻却极为认真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很早之前,我就决定再也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了。所以,你要放弃吗?
那一刻,他简直欣喜若狂。
然后在西弗勒斯离开之前紧紧地抱住他,疯狂地吻他。
他明白西弗勒斯话里的意思。西弗勒斯明确地回应他了!他怎么可能会放弃?虽然他后悔让西弗勒斯遭遇这一切,但是他绝对没有后悔爱上这样一个人,一个内心强大坚韧、情感深沉专注的男人。只不过,他希望的是能够给予西弗勒斯最好的一切,而不是现在这些糟糕的际遇。
深夜,他独自回到了长老会的聚集地。
他以德鲁伊被教会屠戮殆尽的遭遇为例,说服了长老会,他们最终同意和巫师们联盟。人类的教会在发展的过程中,已经扩张到了可怕的程度。血族和教会之间原本就是死仇,不死不休。
经过一段时间的共同作战,巫师们对于血族的忌惮逐渐减弱,两族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西弗勒斯对此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告诉了他那两枚指环需要以血认主的事情。只有这样,才是真正地成为彼此的命定之戒。
那一夜,他在月下虔诚地单膝朝着西弗勒斯跪下,请求西弗勒斯能准予他守护的权力。
他的灵魂已经被诅咒污染,但是他愿意以生命和血液起誓,将对西弗勒斯永远忠诚,无论何种困境都会陪伴在其身边。
西弗勒斯久久地看着他,沉默。
他紧张得忘记了如何去呼吸,如果他还有呼吸的话。
最终,西弗勒斯把手慢慢地放在了他的手心。完成了他的宣誓仪式。
有笑容不由自主地在他脸上晕开。
西弗勒斯略带嫌弃地瞪着他,然后,已经被喜悦冲昏大脑的他如风一般抱起西弗勒斯飞回房间。他忽略了西弗勒斯的挣扎,只记得那双深邃迷人的黑眼睛渐渐地浮上了雾气,只记得在月光下那莹白如玉的肌肤泛起的红晕,只记得那低沉如丝缎般顺滑魅惑的嗓音发出的呻|吟……
极致的美妙感受侵占了他的所有思维。
最后,一切都融化在那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喟叹之中。
西弗勒斯。
可是第二天西弗勒斯就黑着脸把他踢下了床。
——哦,西弗勒斯,难道这样不好吗?在上面很累的,真的。
——不,我不嫌累,我是担心你,我发誓。
于是,刚刚得意没多久的真·蝙蝠先生就再次开始了苦哈哈的跟班生涯。
苦恼与甜蜜并存的一段时间不快不慢地度过。长老会却突然来人通知他必须回去参加一个会议。他没有想到这是一个阴谋。他只知道他并没有违背密党六戒的行为,却不知道他那曾经是精灵的身份是一件多么敏感的事情。而他的西弗勒斯,恰恰也是精灵血统。
当他知道有数位亲王已经前往西弗勒斯处,并接受了处死西弗勒斯的命令时,已经太晚了。
霍格莫德山谷前的森林看上去被风卷残云过一般,树木被摧毁了一大半。巫师们坚守在营地正门,和来势汹汹的血族对峙着。他可以感觉得到西弗勒斯并不在山谷之中。可是这几个血族却一副不愿意放过营地的模样。
一想到西弗勒斯对于建立霍格沃兹的计划是那么的热衷,想到西弗勒斯对于现在生活在山谷中的一些成员有着格外的宽容。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挡在了萨拉扎四人之前——他要守护西弗勒斯所在意的东西。
亲王的力量已经和他的相差不了多少,一共七位亲王,就算加上萨拉扎四人的力量,战斗的艰巨还是可以想象得到的。渐渐的,还愣在后方的巫师们也加入了进来。但是血族们却一直尽量避免和巫师的战斗,好像他们的确很在乎和巫师的联盟协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