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饶是见多识广,白嬷嬷也难免惊讶。且不说秦楼背后的东家是谁,单是赵水的赎身银子就是个天文数字。白嬷嬷很快就反应过来,说道:“秦公子喜欢我们照水,贱妾自然高兴,只是……”
张浩然笑道:“我知道照水是秦楼多年的心血,以后也不知会给秦楼带来多大的利益。但是再红的姑娘也熬不过男人喜新厌旧的心理,最多也就三四年的光景。这三四年能给秦楼带来多少银子,白嬷嬷可以计算一下。秦某照单全付便是。”
白嬷嬷见张浩然身后照水心切的眼神,心中不由一软,说道:“这十年来贱妾视照水如己出,能给她找个好的归宿贱妾自然高兴,可是这等大事贱妾也做不了主,还望秦公子容贱妾和老板商量一二。”
张浩然也知白嬷嬷说的都是实话,便点了点头,回对照水说道:“你且在这等我几日,我定带你离开这里。”
照水含泪点头。
离开了秦楼,池炀言将张浩然拉到无人的地方悄声说道:“秦兄你真是太鲁莽了。”
张浩然疑惑的说道:“池兄此言何意?”
“你可知秦楼的老板是谁?”池炀言说道。见张浩然摇头,池炀言提醒道:“秦楼遍布天下,谁能有这般的强势,而且这秦楼的名字……”
张浩然下意识的喊道:“莫非是秦桧?”
池炀言险些被张浩然吓死,马上捂住张浩然的嘴,四下看了看,低声怒道:“你怎可直呼宰相大人的名讳。”
张浩然见池炀言一脸的怒容,才想起这是秦桧一手遮天的年代,拿下池炀言的手说道:“就算是宰相大人开的,我又没有少给一纹银子,有何惧哉?”
池炀言叹了口气说道:“见秦兄仪表堂堂,怎对世事这般的无知。秦楼不仅是宰相大人的摇钱树,还是个传递消息搜集情报的地方。”
张浩然这才恍然,无论今古,情报永远是最重要的,而妓院又是各色人等最大的聚集地,在女人的软言侬语之下情报自然不少,也难怪秦桧权眼通天,原来是有这等快捷的情报来源。
没等张浩然插话,池炀言继续说道:“这些花魁都是宰相大人最好的耳目,而照水姑娘又是个中翘楚,你说秦楼可能会放弃她,任由秦兄赎走吗?很可能秦兄前脚一走,后脚便会逼迫她去接待别人了。”
张浩然心中一惊,虽说已经知道了照水并不是无影,但是自己已经答应将她带离火坑,一想到照水还在痴痴的等待自己来接她,恨不得马上到秦楼去抢人。
池炀言安慰的拍了拍张浩然的肩膀,说道:“虽说照水姑娘我见犹怜,但是还是身家性命比较重要。秦兄还是忘了她吧。”
张浩然拱手对池炀言说道:“多谢池兄坦言相告,既然如此,小弟告辞了。”
池炀言见张浩然一脸戚容,也不便多说,便说了句‘再会’,转身走了。
虽说自己昨晚送了大礼给他,但他也不必如此推心置腹,可见池炀言是真心与自己结交。可是这池炀言到底是什么身份,张浩然心中一动,秦桧并不是谁都不惧,眼前的秀州府便有一位——准太子普安郡王赵瑗。
而池炀言没有认为自己是微服的赵瑗想必是识得赵瑗,他又是秀州府人氏,如此一来池炀言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秀州知府池茂的公子。
回到客栈,一进房间赵涟漪便扑到张浩然的怀里,泣声说道:“秦郎怎么才回来。”
张浩然见赵涟漪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想必是一晚没睡,不由心中一软,说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一旁的赫连裘笑道:“这个丫头自己不睡也不叫我睡,每隔一会儿就问我一次,秦郎怎么还不回来?秦郎是不是不要涟漪了?赫连大哥你去看看秦郎吧!”
赵涟漪见赫连裘学着自己,不由俏脸一红,将头埋在张浩然的胸口。
张浩然心中暗叹,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见张浩然回来,赵涟漪便安心的睡了。赫连裘问道:“没见人和你回来,是不是没找到无影?”
张浩然沮丧的点了点头,忽然屋子里一阵法力的波动,那个黑衣人凭空出现,笑道:“无影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张浩然惊道:“你又来干什么?”
黑衣人一指赫连裘说道:“他本不该来这,所以我家主人命我将他带回去,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只是放他回鬼域而已。”
没等张浩然说话,黑衣人一抬手,连带着赫连裘就都消失不见。以张浩然现今的实力根本无法与黑衣人抗衡,而且想必他也没必要骗自己,赫连裘本不该陪着自己在这里受罪,既然能回去,还是回去的好。
可是张浩然还是心中有些难过,唯一能陪自己说说话的人也走了,以后就要自己来找寻无影了。想着这几日来和赫连裘在一起的日子,心中有些凄然。或许赫连裘此时正喊着:“这是我第四次这么窝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