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祝青臣才勉强消气。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祝青臣翘起嘴巴,微微抬起头。
李钺用指腹沾了点药膏,小心翼翼地擦在他破了的嘴角上。
这药膏是祛疤的,自然也能抹在伤口上。
李钺抹得认真,祝青臣却不满意。
“李钺,你用力一点。你手上有茧,弄得我痒痒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抿抿唇角。
李钺连忙按住他的嘴巴:“别把药膏吃进去。”
祝青臣道:“吃进去也没事,又没有毒……”
李钺道:“是苦的。”
“是吗?”祝青臣惊讶,然后赶紧换了个表情。
他微微张开嘴巴,让李钺继续给他上药。
“这样,这样吃不到。”
“嗯。”
擦了药,祝青臣感觉好多了,不像刚才似的那么疼了。
他鼓着腮帮子,活动一下嘴巴,目光又落在他的牌位上。
没错,他把自己的牌位从供案上抱下来了。
这东西原本就是李钺以为他死了才设的。
现在他回来了,当然要由他亲手搬下来。
只是……
牌位面前,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祝青臣想问李钺,他这十年来,都是怎么过来的。
可这些话,他这几日已经问得足够多了。
李钺想告诉祝青臣,他没事,不用难过。
可这些话,他这几日也已经说得足够多了。
就算不开口,他们也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无言之中。
祝青臣伸出右手食指,按在牌位上,一笔一划,描摹牌位上刻刀刻画,金漆描画的字迹。
李钺就坐在祝青臣身边,目光追随着他的手指,心中默念着这个对他来说,无比熟悉的封号。
太上显圣。
九天宏教。
昭灵明华真君。
……
一横一竖,一撇一捺。
祝青臣一笔一笔描画过去。
直到——
他的食指,停留在“明德君后”的“君后”二字上。
不知为何,祝青臣迟迟描不下去。
李钺转过头,目光顺着祝青臣的手指,挪到他的侧脸上。
祝青臣同样转过头,看着他,目光却有些恼怒。
下一瞬,两个人同时开了口——
“祝卿卿,朕没有污了你身后名的意思,只是当时……”
“李钺,你竟敢瞒着我,一个人成亲!”
李钺顿了一下,不解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