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真是如此吧,流水。稍微有点怀念似的想起亡者,椿无言的把手中稍冷的咖啡一饮而尽,合着身边后辈们的声音——“这么说,这次秀和由乃的约会,可以放心了吧!”
如果小令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担心到跳起来。由乃无言的瞪着面前的铁门。
头一次坐机车也就算了,哪有人会到墓园来约会的啊!该不会是什么恶作剧吧?并不是没有前科,而且前一天刚刚吵过假,但是——
和往常不同,秀的样子很认真,就像在剑道场上一样。
“一起进去吧,由乃。”确实很认真的语气,和以往完全不同。
该不会是——等等,没错,以秀的个性并不是完全不可能,而且,自己也确实不曾听她提到过——
但是,会不会是太正式了一点?喂,我们还没到那么好的程度吧,另外——
“这就是曾经送给我念珠的人。”秀在一处墓碑前停住了脚,把手中的花束放下的同时,蹲下身去。
看到照片的瞬间意识到是很年轻优雅的女性,扫过日期的时候确定了并非是秀的长辈,然后看到了名字——小早川流水。
怪不得刚刚会觉得有点熟悉。那么——但是——啊!
喂,不要随便挑起蔷薇战争啊!在确定对手的瞬间如此想,但是或者对方并没有这个意思也不一定——啧,原来的准备全部白费了。虽然在死者面前这样说很不敬,但是对方确实是令自己和秀的关系混乱的始作俑者,不过,现在也不可能谴责死者对几年后的事情不负责任,而且,真正的元凶应该是面前这个正在合掌祈祷的人吧。但是,现在谴责出口的话,就是无谋而且失礼了。
“放心吧,并没有让由乃在这里写下保证书什么的意思。只是,因为觉得既然要认真对待的话,就应该说清楚而已。”秀以与往常完全不同的温柔而安宁的语气继续说着,“而且,由乃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决定认真起来吗,当然也有别的什么,原因就是这个人。”
这,这个人?再次扫视一眼,确实是在两年前去世,但是——
“在纽约的时候,有一天梦到了她。似乎对我现在的模样很担心的样子。”
“所以就痛改前非?”真不敢相信现在还会有这样的人。
“啊,没错。”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有这么软弱的妹妹。完全没有感动的意思,由乃的眉毛迅速的皱了起来。所谓独立,就是可以自己作出正确的判断,作出该有的举动之类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喜欢小令的自己,遇到事情也会以自己的看法为首选,这不是常识吗?!
“很软弱的做法吧?”
“是啊。”啊?
“其实我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不是这样的话,却怎么也站不起来。所以在面对由乃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焦躁。”
“因为在想要逃避的时候,由乃总会察觉啊。而且,那个时候,是故意的。”
故意的?迅速的在头脑里回溯,在某一处定格。
我不是一直站在由乃面前吗?
原来由乃大人是一直想着,和我作为姐妹果然不适合什么的吗!
果然是撤退啊。如此的喃喃出声,对方也毫不犹豫的点头。
“明知那样说由乃的反应还那么做,确实有点过分呢!抱歉。”
这个——或者也不必吧。一边说着“没有关系”之类的话,由乃一边把心中刚刚升起又开始消散的怒气压下去。
“或者,由乃看着的,是纯粹的我吧。我就是为了让同时如此看着我的人见面,才把你带到这里来的。”看着这么说着站起身的秀,最后一丝怒气也消逝无踪。
“那么,总要打个招呼吧。”一边说着,由乃一边蹲下身去。
与照片上的人视线相交的瞬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隐约感到“拜托你了”似的意思。
闭目,合掌。
请放心吧,虽然这个家伙是一个连行动都会由梦境决定的软弱的笨蛋,但是,我一定会把她培养成一个坚强到可以自己站起来的妹妹的,绝对!
这么在心中对亡者祈祷着,有一种“自己一定要做到”的责任感。
不过说起来,刚刚秀在祈祷些什么呢?不会是在说自己的坏话吧?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由乃站起身来。
“现在有一个不大好的消息哦,”在走出铁门的瞬间,秀如此低声说道。
咦?语气瞬间变得不同了哪。“什么?”应声的瞬间竖起防卫。
“说不定赶不上和令大人一切吃午饭啊。”
“咦?!”
“都是因为由乃在墓园耽搁太久的缘故。”
耽搁太久的人,不应该是你吗?!不过说起来,因为后来专注于在亡者面前数落秀的短处,所以忘了时间也是可能的事。
“所以没办法了,我只好速度稍微快一点,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稍微快一点是——”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那个吗,是无限接近于超速。”在机车冲出去的瞬间,秀的回答被风迅猛的甩到耳边。
秀你这大混蛋!与自己优雅的头衔不符的,黄蔷薇花蕾在心底如此狠狠的下着结论。
如同往常一样,剑道交流赛如期的来临了。但是,似乎和往日有所不同的是——
“四世同堂呢,黄蔷薇家族。”不愧是文学部的部长,仅仅一句话就很精确的概括了。
只是,似乎紧张的并不是初次与曾祖母见面的曾孙,反而是负责介绍的孙子呢。
“哦,很稀奇呢,由乃。”
“哎?”意外的不像刁难的话呢,是坏心眼改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