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泠你回來啦。」周崢腦袋擰向門口,眼睛卻死死盯著投影。
光聽聲音林雨泠就知道他又在看《霸道蟑螂愛上我》。
一開始說好噁心的是周崢,後來說好上頭的也是周崢。
周崢說,這片子有種編劇是蟲族的癲狂感。
林雨泠拿出陳姝給周崢的那盒餅乾,塞進了他懷裡,仿佛老母親哄孩子一般拍了拍他的胸口:「好了,難為你歡迎我了,吃吧看吧,這是陳姝給你的謝禮。」
順便瞥了一眼投影,調侃道:「八百集了,這隻蟑螂還沒追愛成功嗎?」
周崢頓時驚恐:「人螂有別,它要是能追愛成功,我就要害怕了!」
林雨泠將衣服掛好,拍了拍掃地機器人的腦袋:「放心,我和它都不會讓那種東西靠近咱們宿舍的。」
說完,掃地機器人亮起了藍色的豆豆眼,開始工作。
林雨泠轉身去洗漱。
過了一會兒,周崢突然想起什麼,舉起那盒餅乾,一眼瞅到了售價:「哎,阿泠,你剛才說,這是謝禮?」
「就是紫藤花變異種那件事,她給了我們一人一盒。」林雨泠拿著牙刷探出半個腦袋。
聞言,周崢沉默了一會兒,他一邊開盒子,一邊道:「陳姝這人,倒是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嗯?」林雨泠刷著牙,回他一個鼻音。
周崢暫停了電視劇:「咱學校雖然也有平民生,但大多還是非富即貴的。維莉老師課是嚇人,可大家也不是真的有多恐慌,被變異種咬上那麼一口是挺疼,誰也不想倒霉,但壓根就上升不到『死』,甚至都不會『殘』。」
他翻了個身,趴著往下看,與林雨泠對視:「要是哪個少爺千金的真出了事兒,維莉老師和咱校長,一併算進去,哪個不得負責任,哪個不得下台?下台也是輕的,就拿咱倆家裡說,讓他們牢底坐穿或者乾脆拖去吃槍子都行。所以,就算陳姝當時真的鬆手了又能怎麼樣,大家沒有一個人想出解決辦法也沒關係,維莉老師最後都會處理的。」
「她完全沒必要像生死存亡一樣,去自我犧牲。無論是班裡當時沒有往前沖的,還是往前沖的,我們心底會有一個概念,這是在帝國軍校,保障最高的地方,我們並不會真的出事。」
這個道理,陳姝她難道不明白?
屋裡一時靜下來,唯有吊床被他晃得「嘎吱嘎吱」響。
林雨泠懂了周崢的意思,他將牙膏沫漱淨,在桌前坐下來:「陳姝太認真了,她真的把一場實踐課當戰鬥,把同學的實踐行為當救命,然後心懷感恩的付出她的所能。」
「阿泠,你知道有個詞叫『綜合症』嗎?」
林雨泠點點頭:「小時候沒有親長的扶持做倚仗,事事依靠自己野蠻生長,長大後會默認自己是沒有庇護,沒有退路的,做事拼命,出問題習慣自己扛,咬碎牙往肚子裡咽,於是將別人的『恩情』格外放在心上,害怕虧欠。」
見林雨泠明白了,周崢不再趴著。這個姿勢久了脖子有點痛,他又翻了個身,帶動的餅乾盒裡嘩嘩作響:「所以我就覺得神奇,一個人按理說這樣是過得很苦的,壓力這麼大,應該像乾涸之地里枯黃的野草,缺乏養分難以生長的野花,但她看起來有好強好強的能量,就那種,純粹的,熾熱的,向上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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