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假戏真做,也不是不可以。”
顾悄被蛰到一般,狠狠抽回了手。
此谢景行,非彼谢景行。
而他,竟妄想学长也会出现在这里。
真真是痴人做梦。
慌乱间他并没有注意到,谢昭的这句梦里依稀,是多么熟悉的谢景行式报复。
只因酒楼那次,顾悄拿这句话搪塞过他,他便小心眼记到现在。
第o46章
重逢以来,谢昭有一万种办法叫顾悄认出他来,但他不敢。
因为……谢景行根本就不存在。
那年初见,正九月。阳光炽烈,k大新生报到。
盛暑蝉鸣搅得人烦闷异常。
谢景行向来不是好相处的性格,被同门拉着去本科迎新,他没冷脸,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忍让了。
但聒噪的新生还是令他厌烦。
所以,他倨傲冷漠,惜字如金,用最直白的态度,明晃晃拒绝了所有蜂拥而至的搭讪、请教,乃至告白。
谢景行有这个资本,不是吗?
直到他在人群中,不小心多看了一眼。
那一刻,他终于承认。
原来这世间人潮涌动,真有那么一个人,能叫他一眼沉沦。
原来众生法相都虚妄,真有那么一个人,能灼他一念本真。
大约他的眼神过于直白滚烫,同门吴双顶了顶他的肩,挤眉弄眼。
“这大热天的,你可真是晒裂的葫芦——开窍了。那小学弟叫顾悄,新生里可出名了,不仅是个大美人,还是咱们本市文科状元,这波入股不亏,要不要兄弟帮你一把?”
一个圈子里混的,都不是什么善人。
这个帮字,暗含多少轻佻和声色,谢景行心知肚明。
不等他回答,吴双就摩拳擦掌,抹了把额间热汗,挤进人流去追那抹光。
——顾悄白得光,也艳得光。
或许,一个男生用艳字来形容颇有些怪异,但谢景行却觉得,恰如其分。
色美者曰艳。
《说文》解艳字为,好而长也。说的是漂亮又醒目,与芸芸从者迥然而不同。
这字,顾悄当得。
当然,还有一层更深的隐喻。
谢景行不动声色盯着那人,目光掠过他潮湿的鬓、沁润的唇峰,眸色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