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们送回去,省得冻死了岁岁寻我的麻烦。”
祁云宴冷淡扔下一句走了。
秦一秦二从暗处出来,对视一眼,秦二忍不住道,“你说咱们公子,是不是也有朋友了?”
“公子何时缺过朋友?”
不论是愿意剖肝胆的,还是愿意做酒肉朋友的,那都是排着长队的。
秦二摇摇头,“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就像是他做暗卫前,他家巷子里的那几个同岁小孩,他们一起下河摸鱼,一起挨打,转头又能凑一起再下河……秦二说不清,他只是想,自从回金陵遇见郡主,公子遇上的所有事,仿佛都是好事了。
慕岁宁醉醺醺的,祁云宴却毫不介意,叫人打了热水来亲手替她褪去衣物,为她洗漱。
她很乖,仿若对他信赖至极,所以任他摆弄,也只安静靠在他怀里,偶尔咕哝句含糊不清的话,又往他的颈窝里蹭。
等收拾完,替她散了发髻将她抱到柔软的床榻上,祁云宴忽然想,她若是一直这样乖就好了。
“岁岁。”
“嗯?”
慕岁宁迷迷糊糊的,心道王彪这人的心眼子够粗的,居然送她一壶这么烈的酒,头好晕啊。
“要永远爱我。”他说。
慕岁宁没听清,但她含含糊糊的点点头,翻过身想去睡,却见眼前分成好几个的祁云宴忽然俯身而下,将她好不容易散去一些些的酒热,重新升了上来,只余一室似低泣的轻吟。
墨色如水,却有人焦灼的根本睡不下去。
张家,张茂林满面愁绪来来回回的走,一旁与他容貌相似的张家二爷劝道,“大哥,既已经做了决定,又怕什么呢?那嘉和郡主就算有一手好箭术,那又如何,她还能凭这一张弓,杀上门来不成?”
要知道,这位郡主此来可只是以工部所正的身份督造工厂的,就带了两个工部小官来,朝廷一个兵都没给。
当然了,罗阁老家和李侍郎家他们是轻易不会得罪的,但慕岁宁一个和离了的女子,东宫都没了,父兄废的废死的死,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范家和蔡家都已经交了足数的米粮,其他家或多或少也给了些,就我们家没给。”
“范蔡两家就是个胆小怕事的鼠辈,大哥,你就听我的!”张二爷半点不怕,却是压低了声音,道,“你忘了,咱们还有锦衣卫的周指挥使撑腰呢。”
张茂林听胞弟这样说,到底安下心来。
张二爷见他不再纠结,这才退下,而后绕到附近的小院子里,瞧着里面等候的人,恭谨行礼,“大人。”
“安抚下来了?”
“是。明日,那位郡主一定会登门吗?”
“以她的行事风格,定然。”
张二爷小心应下,抬眼望着眼前容貌平凡,一身气度却格外矜雅的中年男人,连忙垂下眼,“那小人定会按计划行事。”
“辛苦。”萧驸马垂眸看了看手心,脸也拢入夜色的阴霾之中,提步而去。
张二爷暗叹这位萧驸马不愧是能娶到圣上胞妹的男人,便想着明日的布置走去,刚回身,一把长刃已经刺穿他的心脏。
身着黑锦的年轻公子从那刺客身后踱步而出,漂亮的凤眼满是薄凉,很是叹息的说,“为何这么急着找死呢?”
原本打算先解决了周庭,再来收拾这位萧驸马的,可惜,便是黄泉路,也要赶着先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