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岁宁手指都在发颤,他竟是这样看她的吗?
她强忍着难堪,温声解释,“你误会了,我那样做只是为了……”
“逸哥哥!”
莫穗穗拉了拉祁天逸的衣袖,娇俏可怜的小脸满是不忍,“别说了,我不怪表姐的。我只想要表姐将你还给我,我不能没有你。”
“够了穗穗,我跟你走,她要的不过是少夫人这个位置,给她便是!”
莫穗穗欣喜又怯怕的看向慕岁宁,慕岁宁只觉得有一只大手死死攥紧了她的心脏,让她连呼吸也不能!
这十年来,爱他,几乎成了她人生唯一的意义,她为他付出了所能付出的一切,她怎么能让他在他们大婚夜,带着她的妹妹逃婚!
“不可以。”
慕岁宁努力忍着眼泪,上前拉住祁天逸,“今日是我们大喜……”
“大喜?慕岁宁,你没有看到穗穗的心都已经被你折磨碎了吗,你怎么还能说得出今夜是大喜!”
祁天逸抬手狠狠一甩,一巴掌打落了她精心准备了几年的凤冠,慕岁宁也随之狠狠摔倒在地,细嫩的掌心顿时鲜血淋漓!
那些她怀揣着少女甜蜜心思一颗颗穿好的珠宝散落一地,被他踩在脚底,居高临下的留下他冷漠的审判,“慕岁宁,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他说她……恶心?
那这十年的相伴算什么!
他口口声声说要娶她,要爱护她一生一世又算什么!
慕岁宁猩红着双眼看去,祁天逸却已经冷漠的抱着莫穗穗离去,就连护在怀中的姿态都那样小心翼翼,好像呵护着什么稀世珍宝。
而她,则是被他扔下的一块没人要的破布,注定只能在他们的光芒下阴暗如青苔!
为什么!
凭什么!
慕岁宁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祁天逸却连一次也没回过头。
下人怕出事,半扶半拽的就将她推搡去了婚房。
也就是在回婚房的路上,慕岁宁意外落了水,做了那个有关话本子的梦,直到现在。
“我昏迷了多久?”
慕岁宁嘶哑着声音问眼前的丫环巧雀。
巧雀红着眼,“郡主昏迷已有两日了。”
“世子爷可曾来过?”
“世子爷他,太忙了。”
巧雀声如蚊呐。
什么太忙了,根本就是围着那莫穗穗打转,连问都没问过郡主一句。
慕岁宁痛苦的心脏抽痛,却莫名的想笑,这就是她为之付出一切的爱人!
她该大笑的,笑她的痴愚!
笑她的尊严尽毁,傲骨尽折!
可那个话本子里,她居然还要卑微的对祁天逸死缠烂打,露出一切下作丑态,真是可笑至极!
“吩咐下去。”
慕岁宁咽下满嘴银牙紧咬出的血腥,一双杏眼猩红如重生的恶鬼,“今日起,我与莫穗穗再无任何干系!”
“遣散我为她请的先生,拿回我送她的珠宝,那几个杀了人还没被官府抓住的纨绔子,也不必再找人替她挡着!”
莫穗穗不是说自己是假好心么?
那她便收回给她的一切,她倒要看看,根本不通文墨的莫穗穗怎么维持她口口声声被自己打压,才不能展露的才女之名!
看她没有自己的庇护,那几个纨绔,怎么生吞活剥了她!
巧雀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见慕岁宁当真下了决心,终于敢露出欣喜的神色,“奴婢这就去办!”
“还有……”
慕岁宁虚弱的撑着床榻,咽下喉头的血腥,一字一顿清晰道,“准备纸墨!”
君既无情我便休,她要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