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她身上又在出汗,这时候反而睡不着,只能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耳边连薄展琛翻身,衣服跟被子之间的摩擦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五分钟后,她又翻身,原本已经恢复了温暖的身体慢慢开始冷了下来,小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她难受,想去卫生间,但是去卫生间就必须要经过薄展琛躺着那边。
她怕打扰人家睡觉,也怕薄展琛觉得自己事儿多,忍了一会,又翻了个身。
薄展琛声音淡淡,“睡不着?”
景苒摇摇头,又想起来房间里黑暗,她的动作薄展琛看不见,只好开口解释,“没事……”
这没事拖腔带调的,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薄展琛沉默了一小会,开口道,“想上卫生间就去,当初你爬我床的时候不见你这么拘束。”
景苒不想继续听,火爬起来去了一趟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就听薄展琛道,“你从小到大都这样?”
景苒刚躺下,一时被这句话给问蒙了,什么叫她从小到大都这样,她也不是从小就来大姨妈。
薄展琛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纠正道,“我是说,你一直这样?没去看看?”
景苒随口道,“不需要,一点小事,每个女孩都有,也不是只有我稀奇。”
薄展琛又沉默了,黑夜里,他连呼吸都清浅,景苒躺在床上看不见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景苒有心想跟薄展琛套近乎,清了清喉咙主动开口,“你在这里买房,爷爷知道吗?”
薄展琛嗓音里带着一点意味不明,“狡兔三窟没听过?他要是知道,还叫什么狡兔三窟?”
景苒顺势问,“那你不在老宅那边住的时候,都住在这里吗?”
薄展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景苒扭动着身体往床边凑了凑,问了自己最想问的一个问题,“那你是不是跟张院长的一直这么好啊,我听到你喊他舅舅哎,你是为了他才在这里买的房子吗?”
薄展琛用脚趾头都知道她现在打的什么主意呢,心里好笑,拐了这么大个玩儿,结果只是为了问张怀,嘴上却还是应了,“不是。”
“这里的房子是他送我的。他是我外婆的义子,我妈妈的兄长,我叫舅舅。从前他上学还是我妈妈资助的,整个学生时期都是在外婆家度过,所以我跟他关系确实很亲近。”
景苒本想顺着就问能不能请张怀帮忙给妈妈做个手术。
只是没想到,薄展琛提到了自己的妈妈。
她也是别人家的儿女,也曾在上辈子的时候,尝过失去妈妈爸爸的痛苦,所以轻而易举就能听出来薄展琛,在提到自己妈妈的时候,情绪有一瞬间的低沉。
到嘴边的话忽然就问不下去了,总觉得自己很功利。
可是那些功利,都好像不应该用在薄展琛的母亲身上。
她话锋一转,道,“薄太太,是怎样的人?”
薄展琛似乎也没料到她会问这个,躺在沙上,头扬起来,目光落在床上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