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枕在脑后:“我有自由出入权限,以后有的是时间。你怎么不去玩?”
老陈一本正经:“我怕你跳海,捞都捞不上来,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说什么傻话,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老陈:“那你静会儿,我去逛逛,不陪你了。”
沙子在阳光下暖洋洋的,我眯着眼,恍惚间看到李越,却无法辨别真假。浪花成了他的背景板,浪声起起伏伏,什么都在动,他却一动不动。
我们又不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他躲我有什么意思。
海浪一阵阵拍打上岸,又因为太过胆小,迅速地退回原地。它退得那么急,只是眨眼的功夫,就什么都不剩了。李越的身影消失了,果然是我的幻觉而已。
前一秒我还沉浸在伤感情绪里,却忽然听到突兀的放屁声,还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恶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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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味道?好臭啊!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和鼻子出了问题,睁眼就看见不远处一群海象趴在那里,毫无攻击性,当然这都是表象。其中一只海象不断地朝我搔首弄姿,由于身体比较笨重,还不小心一头栽进沙子里,实在是辣眼睛。
可能是把我当成了雌性,这“帅小伙”即使摔了个大跟头,也依旧贼心不死。它“啪嗒啪嗒”地向我挪过来,挪一步,沙滩上就多出一个大坑。
这体重真是了不得,要是被扑倒,估计得骨折。我越想越觉得不妙,拔腿就跑。哪知我才动了一下,这货更加激动了,吭哧吭哧地全速前进,一副不把我拿下不罢休的样子。
大哥,不要闹了,我不玩人兽恋啊!别追我啊!!
心上的阴霾早就抛之脑后,我拔腿就跑,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落在这畜生手里。我逃,它追,最后我插翅难飞。
海象的速度是不快,但是一群海象包抄我一个,绰绰有余。它在我身后急切地叫了两声,虽然我听不懂,但是猜测大致意思就是让我束手就擒。
开什么玩笑!我是不会屈服的!和一只海象ooxx,那还不如跳海算了!
海象急切地往我身上扑,似乎是想把我就地正法,其他海象也蠢蠢欲动。
动物界的择偶本来就是僧多粥少,我可不想让自己的肠子出来见见世面。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嘶吼震耳欲聋,黑色的豹子映入眼帘。
都说豹子行动灵活,这场一对多的局势,体现得淋漓尽致。它安然游走在各种大肚皮之间,像一位君王在巡视它的领地,尾巴一摇一晃,爪垫落地无声。
海象看出这位的战斗力不凡,也不再将精力留在我身上,齐齐合力对付起它来。
刚开始,海象明显处于下风,陆地并不是它们的主场。肥胖的身躯和早已退化的后肢只能勉强爬行,面对敏捷的对手,只有挨打的份儿。
黑豹一个高高跃起,一爪一个,把它们打得嗷嗷直叫,调戏我的那一只被打得最狠。它撕咬着那家伙的喉咙,双爪死死嵌进肉里,爪痕一道道,鲜血淋淋。
可能这只海象在群体中的地位较高,这样的行为彻底将其余海象激怒。它们扬起自己在陆地上唯一的武器——那对终生不停生长的獠牙,朝黑豹刺去,但都被它一一躲过。
就在我以为这场胜利注定归为黑豹这边时,事情出现了变化。
傍晚来临,海水涨潮,沙滩被一寸寸淹没。在陆地上海象占不到便宜,可是在海里,那就是它们的天下。
在水中,它们的动作也不再那么迟缓,游走穿梭,交叉往返。黑豹一个不小心,被它们拖进深水地带,水面波涛汹涌,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我惊慌失措,朝它们沉下的方向大喊:“李越!你回答我!李越!”
可是,除了海象偶尔翻滚到海面上的身影外,什么都没有。
我急忙掏出手机,想联系求救,可是没有信号。冷静,必须冷静,现在回去找人,一定来得及的!
我发誓,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倾尽全力奔跑,肺部因为过度喘息隐隐作痛。明明目的地就在眼前,可是路却越来越长,好像永远都到不了。
等发现人,停下来,我的话也变得断断续续:“救……沙滩……黑豹……李越,快!!”
工作人员浑不在意:“李先生?啊,你消息真灵通,我们正好想告诉你,葛小姐和李先生提前到了。”
我的关注点此时完全不在李越和葛霖霖一起上岛这件事,而在于刚刚那只黑豹真的是李越。心焦的感觉达到了极点,我颤抖着摇晃工作人员,“李越掉进海里了,救他!快!”
工作人员:“李先生掉进海里?什么时候?天呐!”
我压住哽咽,“那边,刚刚,快点!有海豹!”
“还有海豹?这可不妙了。”工作人员抄起对讲机,飞速地召集一批人,去我所说的水域搜救。
可是无论我多么焦急,召集人也花了不少时间,回到那片水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海面上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搜救队打着灯来回寻找,潜艇也下海打捞。
几个小时过去了,海面上除了四五只死透的海豹,什么都没找到。正当工作人员拍着我的肩,劝我节哀顺变的时候,对讲机里传来了陌生的天籁之音:“123,123,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工作人员:“123收到,什么事?”
对讲机另一头:“李先生人已找到,不必继续搜救。”
工作人员:“明白。”
对讲机的声音不小,我听得很清楚,所以还没等工作人员转告,我就已经往回跑了。背后是工作人员的呼喊“商先生……”,可是我已经没时间理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