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崔婉的故意误导,霰隽心惧,提前与东昌公主互通飞书,言及宫变之事。
东昌公主与霰隽于府中交谈数日,灯火不绝,二人以“宫车晏驾”为号,先由内人入紫宸殿以添了赤箭粉的汤羹毒害齐珩。
霰隽将携羽林军自北面,霰隽胞弟以南衙军自南面起兵控制宫闱。一旦霰隽得手即传信长公主,彼时迎请长公主入宫主持大局。
齐珩于紫宸殿内室穿戴好软甲,再如往常般穿上白色常服。
齐珩轻声问道:“立政殿那边,可安排好了?”
齐子仪抿嘴,而后道:“一切妥当,立政殿那边的防卫比紫宸殿还严,恍若铁桶,六哥可放心的。”
齐珩又道:“伯瑾嘱咐的安神之物可给她用了?”
“给嫂嫂用了,谢伯瑾说,那安神之物,可让人安睡一日一夜,含章不知情,还傻呵呵地去瞧了一眼,嫂嫂和孩子一切安好。”
齐珩闻言,点了点头。
随后还是不放心道:“再从金吾卫找些好手给立政殿那边送过去,我怕有人趁乱对她们下毒手。”
齐子仪无奈蹙眉道:“六哥,再这样,我怕紫宸殿护不住了。”
齐珩已然打定主意,齐子仪怎么劝都不肯,只好照着齐珩的吩咐,又将留守在紫宸殿暗处的数名武士遣去立政殿看守。
齐珩照常地在书案后看札子,然不同的是,今日他未做朱批。
或是说,他不知如何做朱批。
他只是在静待那场宫变,就像先郑后之乱一般。
唯不同的是,先帝没有准备,可他是有准备的,更合适的言辞是
这是他亲手策划的。
殿门被轻轻推开,身着青色衫子的内人翩翩而入,齐珩身侧的常诺抬眼看去。
那内人轻轻施礼,道:“陛下安康。”
齐珩挑眉笑道:“免礼。”
“皇后殿下心忧陛下操劳,故让妾拿了汤羹来。”
“皇后殿中的?朕瞧你有些面生。”齐珩淡笑。
那内人谨慎答道:“妾是尚食局的内人,原给皇后殿下送汤羹,殿下思及陛下,故也让妾为您送一份,殿下来时还叮嘱了,必要妾亲眼见了您用尽,回去与殿下复命,殿下方安心呢。”
“殿下与陛下当真情深。”那内人笑笑道。
齐珩勾唇笑道:“原是如此,辛苦你了。”
随后齐珩接过那内人奉上的碗,金匙轻舀,齐珩用了几口,垂眸笑道:“汤羹朕用了,回去与殿下复命时,记得传达朕的话,让她早些安寝。”
“妾领命。”
那内人出了紫宸殿门,但并未走远,反而在暗处守着,躲在庞大繁盛的杏树下远远瞧着紫宸殿的动静,见紫宸殿那几个得脸的内臣慌慌张张,那内人便已明晓其中境况。
但她仍留了份心,悄悄跟在内臣后,听着内臣涕泗道:“陛下待我们这般好,万万保佑谢郎君能解了陛下的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