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母拿了碟鱼食,在池子边喂鱼,神情自若
天空明媚蔚蓝,挂在东边的光圈折射进喷泉,泛起波光涟漪……
“夫人,回去吃饭吧”
梅姨逆着光从屋里出来。
“都起来了?”沈母仍旧低着头,神色未动。
藏在水汽下的鱼成群结队,都簇在女人的脚下,争着跃出水面。
“老爷起来了”梅姨站在沈母的一侧,挡住了一些晒意:“嘉行和小齐俩人天微亮就走了”
沈母抬在空中的手一顿,转身在院子里扫了一圈,之前还没注意,这会才发现车已经不在了……
沈母把鱼碟递给梅姨,拍了拍手心:“回吧”
偌大的餐桌两头,俩人隔着五六米远。
沈母神怡淡漠,安静的喝着燕窝粥,时不时有勺子和碗底碰撞的声响。
沈父一手翻着报纸,挡了大半个脸,余光有意地飘向对面。
昨天恨不得吃了他的人,过了一晚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吃的挺香
可着就他自己,还一肚子火发不出来。
越想越来气,开始找茬
“那俩人呢?饭也不知道出来吃?”
沈母恍若未闻。
梅姨看了看淡然自若吃饭的夫人,叹了叹气:“少爷和张齐很早就出门了”
话音刚落,沈父就看见对面的女人起了身,抽了张纸巾转身上楼了。
沈父眼角下拉,严肃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
等那道冷漠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梅姨才侃侃说道:“老爷,小姐打从年轻的时候就这样,这么些年了,您又不是不知道”
“哼……”沈父抖了抖手里的报纸,佯装看的认真:“我说一句她有一百句顶嘴”
梅姨心里急:“您哄哄不也就罢了?”
想想自从出了那件事,她家小姐就彻底变了性。
以前,也是个温娴惹人怜爱的人儿
梅姨眼眶发红,话里夹了些埋怨:“这么多年,小姐自己在桐园带着嘉行,够苦了”
“老爷您……”梅姨怕说错话,但为了小姐,还是硬着胆子说了:“您是走的痛快,可夫人呢?她要是也走了,嘉行这孩子,怕难有如今这地位……”
沈父身形猛的顿住。
黯淡的目光移了移,昨天打她的那一巴掌,他是真的气急了,这会攥着报纸的手心隐隐发烫。
眼下饭也没吃,沈父生着闷气上楼,在二楼踌躇了几秒,接着又往三楼走。
没走一半,心里惦记着梅姨说的话,转身又折回去。
沈母正靠在贵妃榻上看书,听见敲门声,以为是梅姨,也没理会。
半晌门才轻轻推动,沈母目光沉在书里:“今天别打扫了,太阳好出去暖暖你的腰”
梅姨从生了张齐,就落了个腰疼的毛病,杜婉芝给她买了好多膏药,都治标不治本。
唯独太阳晒着,她觉得管用。
屋里落了一层白色镂空纱帘,落地的半圆窗户开了一小扇缝隙,偶有一阵清风过来,白纱轻轻飘荡。
屋外散着温暖的太阳透过薄纱抚在贵妃榻上,女人保养的极好的皮肤微微泛着光。
没听到梅姨的声,沈母才浅浅抬眸,眼里的暖意瞬间消失,换上了寡淡的冷漠。
“你来做什么?”杜婉芝放下书,起身想往屋外走。
沈父挪了挪身子,挡在门口:“昨天是我不对”
“我不该打你”
沈母淡淡的呼吸没有起伏,也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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