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杏杏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睜著純稚明亮的眼睛看她說:「他沒事,就是地方有些難找,感覺不像是地面上,可能是在地底下,他身邊有人照顧他,不用擔心。」
「倒是你該回去睡一覺了,等醒來我們再想辦法,可以嗎?」
唐杏杏的聲音似乎含著什麼韻律,玲奈聽完她的話感覺自己身體很沉重,大腦開始遲鈍,眼睛也快要睜不開。
她輕輕點了點頭說:「對,睡一覺,休息好才有力氣去找春樹。」
玲奈轉身去扶自己的丈夫,讓他攙扶自己去另一邊屋子躺一會,等醒來就能去找春樹了。
塗木青看向唐杏杏一眼,將妻子抱起來回他們的房間。
平京子站在旁邊一直不曾說話,她見自己哥哥將嫂嫂帶走,才看向眼前的少女。
段芙找來的人居然有用!
平京子也不知道自己失望多久,她想笑眼淚卻落下來,平京子雙手捂住自己的面頰。
她歉疚說:「對不起,請您讓我哭一會,我還以為這次又要失望了!」
唐杏杏走過去抱著她,拍了拍她的背,她笑著讚許:「你很努力了,撐這麼久一定很累了。」
平京子能在平氏說得上話,應當是很有威望的。
一直等到平京子冷靜下來,他們才去茶室說話,平京子慚愧給他們重續上茶水,才和唐杏杏說道:「您一定很奇怪,為什麼平氏是我主事,我們現在實在是沒有辦法。」
「這位大人之前問為何我們的神不出來,她不是不願意出來,而是我們平氏出了事故,沒有辦法出來。」平京子看了戚余雪一眼,又將目光放在唐杏杏身上。
「從那次的大雪過後,我們的神就開始變得虛弱,她也說自己恐怕是氣數將盡,不想連累我們族人,想離開這裡找個安息之所。」
「我母親請求她留下來,為此召集了家族附近的所有能人,想辦法給她續命,但都毫無用處。」
「最後是神看不下去,答應留下來,讓母親他們不要不顧自己性命強行給她續命。」
「『我不值得你們這麼做,我已經活了很久很久,已經是該死去的年紀了,但你們還年輕,人類一生如此短暫,怎可浪費在我這個病入膏肓將死者身上?』她當時是這麼和母親說的。」
「母親他們將古籍翻了幾遍都不知該怎麼處理,最後決定四處尋找辦法,或許有別的家族經歷過說不定,但從月前開始,我就沒有聯繫上母親,這之後家族裡的事情一樁接一樁……」
平京子說著忍不住掩面低泣,小蘇和江辰辰都有些不忍聽下去,江辰辰忍不住說:「你的母親是出事了吧。」
平京子沒有回答,她心中正是有此猜測,才一直不敢出門去找他們,她怕自己尋回來的是冰冷的身軀。
唐杏杏坐在位置上喝了一口茶,她沒想到平氏一族的神祇已經虛弱至此了。
她思考了一會,和平京子道:「帶我去看看你們的神吧,我想見見她。」
聞言平京子用抽紙擦淨臉上的淚痕,她低聲和唐杏杏說:「我不能確定她還有精神和您說話,大人要是不介意,請跟我來吧。」
平京子抱著一絲希望站起身,她將臉上的眼淚擦乾,走出門的時候仍舊是那個溫婉柔和的少女,臉上雖然沒有了笑意,卻仍舊持成穩重。
母親不在,平氏一族的重擔就落在她的肩上,至少她不能讓家裡人看見她驚慌失措,看見她每日以淚洗面,至少她要告訴他們,平氏仍舊有希望。
平京子帶著唐杏杏他們進入府邸的中心,中間單獨建了一間茶室,左右都和其他房間隔絕,也沒有長廊連接,門前種著兩棵樹。
平京子站在門口看向唐杏杏:「大人身邊的人請留下。」
戚余雪聞言微眯起眼睛,「我不能離開杏杏身邊。」
「抱歉,雖然您是杏杏大人的伴侶,但……」平京子還要再說,唐杏杏抱起地上一直跟著她跑的貓。
她和戚余雪說:「我帶他進去也一樣,對不對?」
戚余雪瞥了一眼她手上的貓咪,輕哼了一聲沒反駁。
平京子這才用鑰匙打開鎖,請唐杏杏進去,緊接著她跟去後將門給關上。
平京子請唐杏杏繞過屏風,就看見繪滿一整面牆的壁畫,她看見白牆上畫著艷麗紅色的梅花樹,花下睡著一個穿著黑色和服的女人。
唐杏杏跟著平京子走近才看清和服上畫著黑蛇和紅色的彼岸花,女人長發如瀑睡在枕上,黑色的長髮如同黑河一般,從牆壁的上端流淌回她的頭上。
平京子請唐杏杏稍候片刻,走到牆邊跪下來,輕輕敲了敲。
她望著牆上的畫有些焦急,猶豫要不要再敲時,畫上的女人忽然動了一下,緩慢起身從牆上走下來。
「何事?」女人出來就坐在面前的蒲團上喘氣,只走了幾步卻像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
她的頭髮從肩上散落垂下,一直流進牆面。
平京子連忙過去跪在她身邊道:「請大人莫怪,是這位大人想見一見您。」
唐杏杏抱著貓站在原地沒動,女人聽見平京子的話柔聲說:「我的病好不了,不用這麼費心了。」
她緩慢抬頭朝唐杏杏看去,卻在瞧見對方身上的靈魂微光時,微微怔住。
「母親?」隨即她又回過神來,慘笑一下,「抱歉,請原諒我的無禮,她也曾和您一樣充滿光明,初見您我還以為見到了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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