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的地方很不好,常常被一个胖得像猪一样的男孩欺负,他总是做家务……”
这些片段总是急速在我梦中掠过,以至于有些光怪陆离,我醒来后并没有感觉得到充足休息,反而感到疲惫和精力不济。
“我还梦见一个女人在尖叫。”
“一个女人?”
我点点头:“一道绿光之后,她尖叫着倒了下去。”
邓布利多教授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我有些惴惴:“是我出了什么问题吗,教授,或许这是我的前世亦或者什么……”
“或许不是,诺维拉。”我并没有注意到邓布利多教授对我换了称呼,“我想或许不是。”
他站起来,慢慢踱步到房间里一个巨大的天体仪旁,那个仪器上,数个圆形正在绕着一个特定轨迹缓慢移动着。
它们恒定的,像是延循着某些规律和法则,移动着。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可能对你有一些冲击,诺维拉,但我不得不告诉你——时候已经到了,它不可避免地到来了——尽管我们所有人都不想由你来承担。”
邓布利多教授转过身来,直视着我,宁静的,隽永的。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你可能拥有预言能力,诺维拉。”
我的心脏在这一句话之后重重跳了一下,以至于我不得不摸了摸胸口以确保它还在健康运作着,没有在下一秒猝停。
“对不起,您说什么——预言能力,可是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是说我很普通……”我有些语无伦次。
“你可能并不普通,诺维拉。”邓布利多教授依然很沉稳,他的态度无形之中影响了我,让我也渐渐平静了一些。
我得以开始思考。
“是我妈妈吗?”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坎宁,亚伦说过这是法国一个著名预言家的姓氏——我一直以为这只是偶然,您知道,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同样姓氏的人……”
邓布利多教授显然有一些惊讶:“怀特先生……是的,他一直像海绵一样在汲取着知识。我不得不说,他是对的。”
“我妈妈去哪里了,教授,您知道吗?”我似乎应该先问为什么我有预言能力,或者我以后会怎么样,这对我会造成什么影响,又或者我该怎么去使用它。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口我却先问出了这句话。
邓布利多教授又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有时候魔力的高强和实力高深并不代表什么,对吧?
至少拥有这些的人在面对世界上一些无可奈何的事情的时候同样那么无力。
“我很抱歉,诺维拉,我不能欺骗你说我不知道——”至少他是诚实的,“但我还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她在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比做我的妈妈更重要吗?”
他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我的眼泪。
它们正在我的眼眶里打转。
“我敢发誓莎莉斯特绝对不是这么想的。”邓布利多教授缓缓说道。
这句话奇异的,让我感到好受许多。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是一个很会自我开解和安慰的小孩,总是喜欢给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安上合适的理由——就像现在这样,虽然我仍然完全无法理解妈妈为什么离开我,但至少我和邓布利多教授都坚持一样事情——
那就是这并非她的本意。
如果有的选择,她一定也会希望留在我身边吧。
“所以她和卡尔森也不是因为感情破裂分开的对吧?”我突然想到。
邓布利多教授挑了挑眉:“或许再说下去,我就不得不向你透露一些不该透露的事情了,诺维拉,我们还是回到你的梦上来吧。”
虽然他并没有给我准确的答复,但我依然从他的语气和内容中感受到什么。莫名的,我有些开心起来。
爸爸妈妈并不是因为感情不好分开的。妈妈也并不是故意离开我。
这两个结论让我获得了某种深层次的平静和欢愉。
我并不是急于一时间之间刨根问底的人,于是从善如流地回到了我的梦上来:“那我的梦……”
“我们认为你或许隔代继承了坎宁家族的预言能力——事实上已经很多代没有出过什么真正的预言家了,不论是卡珊德拉还是坎宁——”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但只要一出现,似乎总会引发什么大事来。”
“你的梦,那个小男孩,他是真实存在的。”
我惊讶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是真实存在的!”
邓布利多教授点点头:“是的……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可以那么清晰‘看到’他,诺维拉,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预言方式,那么——平静,那么——连续。”
我有些讪讪:“我也觉得,我以为会需要一些仪式什么的,不是吗?”
他长长的白胡子下的嘴角扬了扬。
“比起预言,我觉得你的梦更像是在描绘他的生活轨迹,这也是让我困惑的地方。”邓布利多教授很坦诚地说出他的疑惑,这很难得,他这样地位的巫师如此直白地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剖析了自己的不足。
“我曾经以为这只是偶然,凯瑟琳还调侃过我,说只要不变成连续剧就好说,没想到真的变成连续剧了。”我想起数个月前的对话,仍然不得不感慨凯瑟琳的嘴,真是说啥啥真。
邓布利多教授突然直直望向我。
“连续剧。”他复述道。
“对呀,就是那种麻瓜世界里会在一个方盒子——他们叫电视——放的会动的东西。通常都是在讲一个长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