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寺客人虽少了一些,但来往皆是贵人居多,更有不少人出资修缮过,环境幽静,大殿庄严,是祈福诵经的好去处。
长宁侯府众人参拜过神佛,上了香之后便去往客苑休息,明日再来听僧人诵经祈福。
周氏定下了三个客苑,一个是她和江氏住的,一个是府上几个姑娘一起的,最后一个是单独给谢宜笑安排的。
她身子不好,需得静养,独自一人住着安静一些,而且江氏还打算让她在这边住一段时日,她独自一人住着也能早些习惯了,免得家中的姐妹回去之后她住不惯。
顾滢整张脸都拉下来了,不过碍于周氏的镇压,又不敢再说什么,回院子的时候一张脸都是黑的。
顾漪摇了摇扇子,嗤笑了一声:“要说这府里头,没有了大姐,可还有一位表姑娘呢,这位才是祖母的心头肉,便是大姐在,也是比得上的。”
顾湘道:“表妹是姑母唯一的女儿,祖母疼爱一些也是正常,三妹可不要挑拨离间。”
顾漪眯眼看了她一眼,笑了:“我哪句话说错了,怎么就挑拨离间了?二姐,你可不要平白无故冤枉了我,我说表妹才是祖母的心头肉,连大姐都比不上,难不成有错?”
顾幽和谢宜笑一同由着江氏教养,然而教养的方向却各不相同,教顾幽教的是侯府嫡长女,凡事以家族为先,而教谢宜笑,则是教她如何过得更好。
两个姑娘都很优秀,但是更偏爱谁大家都是心里有数的,虽然说其中也有顾幽身为长宁侯府嫡长女,她需得背负这个责任的原因。
“好了好了,别说了!”顾滢听着这些更气了,按照道理来说,二房不是老太太亲生的,老太太不管那也就算了,可是她也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啊!
老太太教着顾幽,教着谢宜笑,可偏偏没有她的分。
气死了气死了!
顾滢气得脸色通红,快步地走进了院子,然后快速地占了院子的正房:“我住这里,你们看着办吧。”
顾漪挑眉,冲着顾湘笑了笑:“二姐,怎么说,你也是嫡女,四妹这样,怕是”
顾湘扭头就走:“东厢正好,既然我是嫡女,你是庶女,你便不要与我争了,歇着吧,三妹。”
顾漪见顾湘转头离开,气得脸皮都扭曲了,好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然后冷哼一声:“姑且再让你得意一会儿。”
顾滟左看看右看看,正想跟着顾湘去东厢,正房一间寝室的窗户突然打开了:“你死人啊,还不快过来。”
顾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四个姑娘定下住下来的房间之后就开始收拾带来的行李,这边明心明镜也在收拾谢宜笑的东西,江氏有意将她在寺里休养一段日子,所以她带的东西不少,除了被褥之外,整整还有三箱东西。
一箱是要给她吃的一些补品药膳材料,一箱是衣裳鞋子之类的东西,最后一箱是首饰和一些消遣的玩意,像是什么棋牌,扇子,话本之类的。
这会儿还未到寺里开饭的时间,幸好从府上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些糕点,可以垫一垫。
不过糕点不好消化,谢宜笑吃不得,明镜请僧人借了个小锅,又要了一些米,给她熬了有些粥,让她趁热喝了。
喝完之后她便要歇下,明镜和明心放下帘子准备离开。
“明心下去歇着吧,明镜留下,我有几句话要与你说。”
明镜一顿,应了一声是,明心不解,但是伸手摸摸头,也听话地退了下去。
莲花灯
三月的风不冷不热,尤其是在窗户那边偶尔吹过来少许,令人觉得凉凉的很舒服,谢宜笑垂了垂眼帘,看着这天青色的帐子。
良久之后,她道:“外祖母那边,之后你少去一些。”
明镜顿了顿,应了一声是。
谢宜笑又道:“回去歇着吧,这都累了一天了,你也辛苦了。”
明镜微微抬头:“姑娘不问了?”
“也没什么要问的,去吧。”
谢宜笑确实是没什么要问的,在她身边做事的人,她手里也有个人员册子,具体情况上面也有一些。
明心是被家里人卖的,她家里穷,为了给她哥哥治病,将她给卖了,后来家也搬离了帝城,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
明镜是顾琴瑟救下来的,当年是她从青楼里逃出来的,顾琴瑟将她留在谢宜笑身边,但实际上是没有卖身契的。
具体情况谢宜笑不了解,但原主的母亲应该不会留一个可能会害了她女儿的人在身边,所以她就不会过问,若是对方有一日想说了,那她也愿意听一听。
明镜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还是退了出去,将门掩上。
谢宜笑看了帐顶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吃过寺里僧人送来的早食之后,一行人便跟着去了大殿听僧人诵经,待诵经完毕之后,又去了偏殿祈福求签。
江氏带着谢宜笑去见了寺里的慧缘大师。
“慧缘大师。”
“顾老夫人。”
“阿娇,这位便是云中寺的慧缘大师。”
谢宜笑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慧缘大师。”
“小施主。”
双方在禅房坐下,有小僧人点了禅香,送上了清茶,江氏伸手摸摸谢宜笑的头,然后道:“这是我外孙女,姓谢,名唤作宜笑,今日求见大师,是想大师看看她。”
“她前些日子病了一场,如今才好一些,我就想问问她日后”
慧缘大师道:“这位小施主日后定然姻缘美满,一生安好,顾老夫人且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