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整个人就放松了,不再绷着。
或许是木偶片看的人少,又或许不是礼拜天,故而放映厅的人并不多,偌大一个放映厅,也就西拉拉坐着几对儿人。
看样子都是谈对象的。
很快灯光暗了下来,前面的大荧幕亮了起来,音乐声也响了起来。
“林念同志,你能给我讲讲这些年来你的生活吗?我要听真实的,不是邻里嘴里的‘好’、‘谁家孩子都这样’。也不要厂领导嘴里的‘我们慰问过林念,她说黄叔叔对她很好。’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若是这些话,我就没有必要跑这一趟。”
“杨同志要实话。”
“还请林念同志配合一下,并且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电影的声音很大,傅秋石朝林念那边儿倾身,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他炙热的气息喷薄在林念的耳畔,像午夜情感广播里那般磁性低沉的音儿钻进林念的耳朵里,林念忽然就理解了一句词儿:‘耳朵会怀孕’。
她的耳朵一下子就烫了起来,心里的小鹿蹦个不停。
傅秋石说完就坐直了身体,目光就落在屏幕上,没有去看林念。
林念转头偷偷瞄他,看着电影印在他脸上的光不时变换着,这些不断变换的光影,就像他这个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啊啊啊,好上头啊!
林念,稳住,大反派沾不得!
她轻轻咳嗽了两声,开始说原主这些年的真实状况。
“抱歉,我没听清,你能重新说吗?”傅秋石又靠了过来,林念也只好靠过去一点,凑在他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的,呼吸也是柔柔的,她用极为平静的声音把原主曾经受过的虐待说了出来。
饶是有些事儿傅秋石在小本本上看过,可这会儿听林念自己说一遍,他的心还是忍不住会揪着疼。
他无法想象才几岁的小姑娘被关在小黑屋里饿肚子的时候会多害怕。
亦是无法想象才透过炉子还很烫的铁钩打在小姑娘的身上她有多疼。
她害怕过。
也曾经向外界求救过,可是换来的却是更恶劣的惩罚。
没有人可以帮她。
厂里的好意到了她那里,给她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伤害。
“……后来我就学会了忍,我一直忍着,我想我总会有长大的一天,她们也会有老的一天,到了那个时候,反倒是我年富力强,她们体弱衰老。
当然,我等不到他们老去。
所以,就赶在下乡之前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报完仇就跑得远远儿的,让她们够不着!”
后面这个,是林念在为自己找补,傅秋石先前的话让她警醒,他一定调查过她了!
因为他跟踪过她。
房管局那次不是偶然,是必然!
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儿?
所以傅秋石知道现在的她和以前的原主不一样。
林念可不敢在大反派面前撒谎,不过可以艺术加工一下,让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在一个人身上体现有个合理的解释。
她总不能说她是人格分裂?
那可太难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