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伤员不是胳膊腿被野狼咬掉了,就是肚子被撕烂了,露出大小肠。
那血肉模糊的画面,几年后的宋月龄回忆起来都忍不住胆寒。
他们的伤口也只是简单包扎着,并没有上药止血。
因为药不够用了,在马郎中眼里,在这种关键时候把药用在这些必死之人的身上无非是在浪费,他当然选择把药用在还有希望的人身上。
但是,宋月龄不能不靠近,不能不救。
因为那八个人还有呼吸,他们还活着,其中几个人还在她家最困难的时候给她家送过东西,她不能见死不救。
否则她会遗憾一辈子,在午夜梦醒时骂自己残忍。
宋月龄找到宋顺忠,提出救治他们,却遭到了宋顺忠和一众长辈的拒绝。
“不是我们不想救,是药已经不够了,就算用在他们身上,救活的机会也渺茫,那边还有几十个人没包扎呢!”
“药不够就不救了吗?让他们自生自灭吗?”宋月龄皱眉头紧皱着。
“那你说说怎么救?村里不光药不够,大夫也就这一个,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的,你说说怎么救!?”宋顺忠烦躁的抓抓头,野狼闹这么一出他本来就烦,现在宋月龄再闹一闹他就更烦了。
“村里不够,那就送到县里啊!”
“那你说说怎么送?大雪封山啦!你让我背也我也背不出去啊!”宋顺忠激动的手背拍了拍手心。
宋月龄被宋顺忠的话噎住了,她确实没考虑到这点。
但她不会因为无法出村就轻易放弃。
下雪牛车走不了,但雪橇犬走得了!
可以让村里的狗把伤员拉到县里,但怎么拉也是一个问题。
宋月龄双手叉腰原地张望环视,看看四周四周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当雪橇且能一次性拉几个人的。
有了!
“忠叔,村里是不是有船?”宋月龄回头问向宋顺忠。
“有啊,你想走水路啊?水路不到县里的。”
“不是,是用船当雪橇,像我这几天用的那个滑雪板一样,让狗拉着船去县里!”
有了方法,宋顺忠很快打起精神来,招呼家里有狗的有船的村民都拉出来,到扬场里集合。
得知是用来救人的,村民们也很配合,有个家里狗才三月大的也拉了出来。
宋月龄也趁着集合的功夫,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提着水壶到重度伤员的身边,把随意包扎的布条扯开,用灵泉水轻轻冲洗,撒上金疮药重新包扎好。
至于那位肚子被撕破的妇人,她也无可奈何,只能给她多喂些灵泉水喝,让她多坚持一会。
伤员们的家人知道这个法子是宋月龄提出来的,心里都非常感激,一个个到宋月龄跟前哭天抹泪的道谢。
船狗集合好后,宋月龄算好一艘船能容下几个伤员。
除了必须要送到县里的八位伤员,位置还空出来十二个。
宋月龄就按伤势来排名,让伤势较重的伤员们上船。
安排好这些还不够,村里的船都是平日里用来打鱼的,船上都没有草棚。
宋月龄又让伤员的家人把家里的被褥拿来,给伤员铺上盖上,不然不等到县里救治,在半路上就冷死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