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以前没什么别的事情可以消遣,如今哀家已经是太后了,想要什么消遣没有?何至于自己弹琴消磨时间?”
如今她是太后,是被架在火上炙烤的,哪里还有那个闲情雅致弹琴作画的。
这手,废了也好,免得让她分神。
金铃不知苏清妍心中苦楚,嘴里碎碎念叨着:“日后奴婢绝对不离开太后身边了。”
她家主子身边就离不开人。
上次夜里没人守着,她要喝水,打碎了茶盏伤了手。
这次也是身边没人,她在屋里摔了一跤,还碰翻了那点心盒子,砸断了手。
要不是她没瞧见这屋里进过人,都要怀疑有人想要刺杀太后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有些困倦,一时没注意,以后哀家仔细着些就是了。”
金铃看着苏清妍那疼得要命,还在努力宽慰她得样子,心里酸涩得不行。
“太后娘娘这段时间太累了,奴婢瞧着您都瘦了一大圈。”
纵算金铃只是个奴婢,也知晓先帝驾崩之后,朝中局势诡谲,太后和皇帝是被摆在明面上的靶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除掉他们取而代之。
苏清妍瞧着好像每日都清心寡欲,什么都不在意,呆在这清泉宫中,不问世事,甚至连皇帝都不怎么去见的样子。
可金铃很清楚,苏清妍每日殚精竭虑的谋算着。
她知道,苏清妍想要在这重重围堵之中,给自己和皇帝筹谋出一条生路了。
思及此,金铃便忍不住有些怨霍砚尘了。
苏清妍不知道金铃心中所想,她这些日子便有些恹恹的,又睡不太安稳。
“点上安神香,哀家睡一会儿。”
苏清妍说着,便往床边走去。
金铃看着苏清妍的背影,欲言又止。
太医曾经说过,安神香会伤身体,过量使用,很可能会一睡不醒。
可她也知道,若是不用安神香,苏清妍怕是无法安眠。
“太医说安神香用多了不好,我给您兑些雪松香吧。”
苏清妍也不只是没听见,还是默许了,没说话。
躺在床上,自己扯了厚被子盖上。
金铃看着苏清妍身上那床厚被子,心里对霍砚尘的怨恨更甚了。
她家好好的小姐,去了一趟摄政王府,就差点没命了,好不容易救回来,还落下了畏寒的毛病。
霍砚尘竟然还包庇着罪魁祸。
她越想越觉得这人不值当自家小姐惦念着。
但这种话,她又不敢在苏清妍面前说
苏清妍睡不安稳,稍微有一点动静就要惊醒过来。
这是入宫之后落下的毛病。
那年,她刚入宫便怀有身孕,有人想要对这个嫡出的皇子下手。
便买通了守夜的太监,意图直截了当取了苏清妍的性命,来个一尸两命。
那守夜的太监没能得逞。
苏清妍素来觉轻,自那之后,更是听不得丝毫声响。
就算是呼吸声稍微重些,都能惊扰到她。
也是因此,后来清泉宫中守夜的下人,都在门外远远守着。
金铃点燃了安神香之后,就算不放心苏清妍一人,也只能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在门外距离门口十步远的位置站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苏清妍这一觉,睡到了深夜。
是被人惊醒的。
门外檐下的灯骤然变亮,苏清妍便醒了。
“金铃,生什么事了?”
金铃刚得到消息,也正慌张呢,听见苏清妍的动静,忙推门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