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蕾对郭嵩的反应表达了自己的不满。郭嵩并不放在心上,随口说道:
“可我连木木叫什么都不知道呀。夏蕾你总得先介绍一下她的名字吧?还有,她是你喊来的吗?”
“你是在生气吗?生什么气呀。”
夏蕾解释说:“木木就是穆春华啊。五一前她请假回老家,你还去车站送行呢。木木才回来,不是特意不去看你的。就是我,也只是你还在医院昏迷的时候去了趟,然后就再没去过一次。你不会也心里生气吧?”
“是吗?”郭嵩做出一副认真回忆的样子,“我忘记了。”
现在是1995年,1995年的时候,五一虽然是法定假期,却只是一天,叫做五一国际劳动节。五一变成七天的黄金周,要从1997年才开始。那时候会有两档非常爆火的节目,分别叫做“五一七天乐”和“国庆七天乐”。但五一的七天长假也只是实行了十年,到了2oo8年,五一的七天长假就取消了。
当然这个时候,一切都还没有生。穆春华五一请假回老家的事,郭嵩自然全无印象,至于送行,那更是没有半点儿记忆的印记。连记忆的印记都没有,又何来生气呢?夏蕾多想了。郭嵩表现异常,倒主要还是因为阿飘的出现以及表现。阿飘的表现实在是太明显了,让郭嵩不由自主的思考来思索去的。
此后聚餐活动便再无半点儿异常生。穆春华不知道和母亲说了什么,总之再次出现的时候,两人相处已经是十分相得的模样。不复有初见时的生疏。
聚会散场后,穆春华主动和郭嵩站在一起,送同学们离开。包括宿舍里的同学以及他们的女友,都6续离开。最后只剩下叶辰王景怡,还有夏蕾没走。
叶辰和王景怡正在处朋友。虽然郭嵩向来不看好同班同学相恋,但偏偏自己宿舍里,倒有三对鸳鸯,全都是同班同学自产自销。按理来说,今天是郭嵩进大学的第一天,郭嵩最好回宿舍去。但既然母亲留下来了,郭嵩更应该陪着母亲一起在新家住下。
只是新家里有个阿飘,一直四处逡巡着,郭嵩实在不想留下。最好莫过于穆春华离开,那样阿飘或许会随着穆春华的离开而离去。
“去掉下来吊灯砸我的那间房去看看吧。看完了,我送你们。”
没有人回应他。打开房门打开灯,那间屋里空荡荡的,只靠墙摆放着四五张地桌。掉下来吊灯的天花板已经修理好了。吊灯早已经无影无踪,原来的吊灯变成了白炽灯泡。叶辰指着介绍的时候,顺便科普了一下事时的情况,郭嵩当然全无印象,穆春华却听得十分仔细。而阿飘,则不知是不是选择性记忆失忆,对此全无兴趣,只依附在穆春华的背后。
阿飘感兴趣的只是穆春华,他也只呆在穆春华的身边,有时候甚至调皮的扑在穆春华的后背,埋头在穆春华的马尾辫下,一脸贪婪的嗅着穆春华的香。
穆春华当然全无所觉,叶辰王景怡夏蕾更是全无所知。他们都感觉不到阿飘的存在,但郭嵩却几乎要崩溃了。
必须要解决阿飘的问题啊,不然不但是没眼看,也没法好好活了。谁家正常的人会睁眼看到鬼?而且这个鬼,还公然在郭嵩的眼前搞黄色。
在阿飘公然探手入郭春华怀的时候,郭嵩忍无可忍。
“天这么晚了,要不咱这就走吧。我送送大家。夏蕾,你宿舍还有空吧?小郭今晚住你宿舍可好?”
夏蕾说:“没问题。我俩一个床就好。”
但是,穆春华却主动提出来反对的意见。
“不用。我已经和咱妈说好了,今晚我住这儿。夏蕾也不用回去,可以住下来。”
穆春华说起来轻描淡写的,落到郭嵩的耳中不啻于平地惊雷。什么?你都已经喊妈了?短短的刹那,你到底做了啥?
郭嵩咳嗽了一下,说:“那个,咱们好像不熟……”
不只是穆春华盯着他看,就是其他三个人也一齐盯着他的眼睛。虽然说不熟好像有点儿骚贱,但郭嵩理直气壮,面不改色:“怎么,你们仨什么眼神?我失忆了啊。”
“可失忆不能代表什么啊。我可以作证,你们俩确实很熟。不但熟悉,而且她还是你女朋友。”
夏蕾小胸脯一顶,意气昂扬:“我是介绍人,我可以作证。”
潜台词就是,呸,渣渣,少拿失忆作筏子。
郭嵩捏捏自己的下巴,故意说:
“可我没有在医院见到过她!当然我不是怀疑,但正常情况下,如果女朋友住院了,男朋友肯定飞跑到医院陪床的。”
穆春华脸色一黯,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还是夏蕾,又把以前的说辞拿出来说了。
“木木都没有在学校,她快毕业了,趁着五一回去跑了一圈,不还是为了毕业后工作的事忙吗?就你事多,玻璃心。”
马上毕业了?郭嵩一愣,喊什么小郭呀,人家穆春华是学姐好不好?
“你大四了?我找了一个大四的学姐做女朋友?夏蕾你一个大三的学妹,还能替大四的学姐介绍男朋友?我没理解错吧?”
郭嵩不只是问夏蕾,也问叶辰和王景怡。当然,穆春华也在她目光笼罩中。
听郭嵩问起找学姐做女友的事,穆春华干脆不说话了。夏蕾也好像被郭嵩的话噎着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叶辰,主动站出来释疑了。
“穆春华和夏蕾是老乡啊。其实你俩真的交往很久了。宿舍的同学们也知道穆春华和你交往,是夏蕾介绍的。不信你明天问问宿舍里其他人去。对了,穆春华不是大四。她读的是专科,三年毕业,所以今年真的是毕业季。最近国家才出台了要对大学生就业工作的新指导意见,实行毕业派遣和自主择业双轨制度。穆春华你这次回去,应该是自主联系工作单位了吧?”
穆春华没有开口,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