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终于品尝够他的唇,又或许是不再满足于唇舌的交缠,保成放开了他,一条银色的丝线淫靡地连接在两人的唇,他酡红着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也趁着保成压着他的身体有一丝的松动,转身就要挣脱下床去,只是他忘记了他贴在他腰间的手,骤然收紧,承祜只觉一阵酥麻袭来,又跌回床上。
“保成……住手……我是哥哥……”承祜低声喘息着道,肩膀处传来细密的吻让他慌乱不已,投鼠忌器的既不能高声呼叫,也不能剧烈挣扎,生平第一次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是绝对不能和保成发生什么的,先不说血缘的关系,单单是他太子的身份就不允许他造出如此大的一单丑闻,若是康熙知道了……他们……他们都要消失!!皇家承受不起这样的阴私之事!!
脑海中不停的想着办法,也不停的推敲着最坏的结果,承祜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就是这一抖让刚想将手从腰腹移到胸口位置的人顿了顿,如果现在的承祜是冷静的话他会发现这细微的停顿,如果他是面对着保成的话,他一定能发现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迷蒙,只有清醒和浓浓的情欲。
他的酒醉从一开始就是装的,如果不是胤褆真的三杯倒让他灵机一动,打算借着酒意试探一下哥哥对于男风之事的反应,他本没有那么大胆敢这样对哥哥,谁叫哥哥一个扶不稳让他扑倒在床,身下人传来的味道太过诱惑,近在咫尺的耳垂颈间又泛起瑰丽的粉红,勾得他体内的兽不断叫嚣,终是遵循欲望凑上去一亲芳泽。
他低估了自己对哥哥的欲望,也错估了哥哥对自己的吸引力,吻上那渴望已久的唇时,他几乎不能自控,本能的掠夺掠夺再掠夺。
哥哥的不反抗让他心中狂喜,他甚至奢望哥哥或许也是有着和自己相同的感情,所以更加得寸进尺的用手去感受身下那具他想抚摸无数遍的身体,那滑腻的肌肤一如他的想象让人爱不释手。
可惜,他的愿望终究是落空,看着微微颤抖起来的人,他的眼底滑过一抹苦涩,哥哥的不抵抗不是因为喜欢,是怕引来外面奴才的胡乱猜测,他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连这样的屈辱都能忍受。
哥哥,为了我,你的底线到底在哪?我真想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占有你,不管明天有什么天大的灾难,我只要这一晚的欢愉。但是,我依旧记得当年你教育我的一句话,如果我不是太子,那么我什么都不是。若果今晚真的发生了什么,我那位伟大的皇阿玛绝对不会放过我和你的!我又怎么能将你拖进这个万劫不复的境地呢?
难过的闭了闭眼,再睁开又是一片迷蒙之色,保成喃喃的开口,语带困惑:“……哥……哥?”
承祜一震,心里一喜,以为保成听到自己的话被勾起一丝理智,连忙道:“对,我是哥哥,保成,先放开我,好不好?”
“……嗯……哥哥……哥哥……”他呢喃着,带着难以察觉的别样感情,头抵着他的肩,收紧环着他腰的手,用力的抱了一下。
哥哥,哥哥,只会是哥哥!!
承祜被抱得僵了僵,旋即发现身后的人再没有任何动作,试探般抓起他的手腕拉离自己,惊喜的发现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保成?保成?”小心翼翼的从他的怀里退出,承祜转身看着紧闭双眼,呼吸平稳的少年,低声叫唤道,确定他只是睡着了,才松了口气。
近乎虚脱般瘫坐在床上,背靠床柱,承祜的表情有些莫测,回想起刚刚的一切,他还是有种惊魂未定的感觉。如果……如果保成没有清醒,最后……最后到底会……他闭了闭眼,拒绝去想如果。
双臂环着自己,少年的体温还残留在他的身上,有些不自在却并不觉得恶心难受,承祜想或许是因为对象是保成,本质上说来的“另一个自己”。
可是保成毕竟不是你啊!!他是另外一个完全的个体啊!!心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声音,让他惊了一下,旋即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起码现在危机过去,该他善后去了。
心绪平复,他抬手整理自己身上稍显凌乱的单衣,还好刚刚并没有过于激烈的挣扎,所以衣服上的褶皱并不多,伸手抚平即可,说起来如果不是太着急过来查看保成的情况,他也不会只简单的披了件披风,里面只穿单衣,保成或许也不会搂着他起了那样的……毕竟酒醉的人对于人体的温度很敏感,而男人则很容易将这种体温转换为情欲。
打理好自己,就该到保成,他肯定是不会帮他把衣服脱了,要是一个擦枪走火把人弄醒了,他想想都害怕,所以就只是简单的看一下他的衣服什么的有没有异样,便拉过被子轻轻为他盖上。
少年眉目清朗,五官俊美,有着介乎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特殊魅惑,因为酒醉的关系两颊绯红,呼吸平稳的闭着眼,在朦胧的烛光映照下让人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承祜一时有些呆了。
坦白说吧,其实对于“自己”的相貌他并没有记忆,前世他活着的时候用的还是铜镜,朦胧得不行,况且身为男子也不屑于像妇人般对着镜子端详打扮,身边人是经常奉承他丰神俊朗,一表人才,但是那毕竟是奉承,又有几分真?后来他死后,鬼魂是无法再显现出自己的实体,所以渐渐的他就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
重生之后,对于那些曾经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占有一定分量的人,他都能从久远的记忆中翻出影像来与之重合,所以父亲兄弟他都觉得熟悉,却唯独“自己”——保成,他却往往觉得陌生,甚至他还会想,自己这个年岁的时候真的会是这个样子?答案是否定的,所以随着保成年龄的增长,慢慢的慢慢的就已经真的把他照顾多年的孩子看成一个全新的生命,而不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