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烛夜捧着米饭回到破庙。
一抬头,看见自己娘被一大群手持长刀的男人围着。
中间,还有个小姑娘摸向她胸口,整个人一下炸了。
碗一扔,飞奔过去,一把推开姜栖悦,扶起双目紧闭的妇人,急声唤道:
“娘,娘?你怎么了?”
“小姐。”
护卫一看,气得粗眉倒竖,长刀一横,怒意冲冲指向鹤烛夜,骂道:
“你这小子,别不知好歹。
我们小姐好心好意救人,你怎一上来就动手。”
姜栖悦屁股摔得生疼,抬头一看,一个十七八岁,黑青衣男子正焦急蹲在地上,手足无措抱起妇人。
“你娘还没死,把这粒丹药给她服下,最多半刻钟,她就能苏醒。”
看着男子那双诡异绿眸,姜栖悦知道自己找对了人,掏出一颗药丸递到他面前。
鹤烛夜看见妇人脖子上红痕满脸慌乱。
抬头看向姜栖悦,飞快打量一眼。
潋滟水眸,花瓣红唇,精致白皙的小脸,以及浑身那股通透灵气,都告诉鹤烛夜眼前这个女孩身份贵重。
想起刚才护卫喊的话,鹤烛夜犹豫片刻,抓过药丸,轻声道谢:“谢谢。”
把药丸喂进妇人口中,鹤烛夜紧张的盯着妇人。
姜栖悦站在一旁,没过多久就听见,他怀中妇人痛苦咳嗽两声,缓缓睁开眼睛。
看清鹤烛夜后,摸着他脸,热泪滚滚而下。
“夜儿,夜儿对不起,娘对不起你。”
“娘!”鹤烛夜大受震动,单薄脊梁下弯,眼眶红的将妇人抱进怀中。
劫后余生,姜栖悦带着人退出破庙,给母子时间独处。
在马车中等了小半个时辰,鹤烛夜才缓步出来。
看见破庙外华丽马车,鹤烛夜知道自己刚才猜得不错,踌躇两步上前,拱手出声:
“今日多谢小姐搭救。”
刚才在里面,娘已经将经过告诉他,联想起自己刚回来看见那番场景,鹤烛夜自然知道自己误会了她。
“鹤公子不必客气。请公子上马车一叙。”
祁府护卫退到远处,鹤烛夜犹豫一瞬,撩袍踏上马车。
马车里檀香缭绕,右侧摆放着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放置着几盒彩色糕点,看着香甜可人。
“小姐怎知我姓鹤?”
与母亲相依为命十几年,鹤烛夜戒备心较重,刚才听姜栖悦一口点出他姓氏,看她的目光,就带了点怀疑。
姜栖悦抿唇轻笑,抬手指向他腰间,鹤烛夜顺势低头,看清自己钱袋上,绣着一个大大鹤字。
闹了个红脸,鹤烛夜忙作揖致歉:“是鹤某唐突了,小姐勿怪。”
姜栖悦摇头:“无妨。其实鹤公子防备得不错,今日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在鹤烛夜疑惑眼神中,姜栖悦掏出三张五十两银票,放在茶几上,推到他面前:
“我知晓鹤公子,经商之能甚为卓越,此次前来,是想跟你谈一桩生意。”
看见一百五十两银票,鹤烛夜目光霎时一变,冷冷看向姜栖悦:“你是鹤府派来的?”
当初娘带着他,被鹤府那男人赶出来,放言生死不论时,他就没想过回去。
若眼前这人,是鹤府派来的说客,哪怕她刚救下娘,他照样不客气。
“我跟鹤府毫无瓜葛,也无意探问你私事。
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并非青城百姓,而是隔壁江城人氏。
因听过你名讳,想找你合作,做一桩买卖。”
姜栖悦知道鹤烛夜身世背景。
可她无意搅进青城富鹤家后宅庭院纠葛中,自然不会去触他逆鳞。
她这次前来,主要是找鹤烛夜这个人。
听见她是江城人,鹤烛夜目光中的敌意顿散,撩袍坐到一侧,自讽道:
“小姐想必也看见鹤某此刻处境,朝不保夕,温饱都成问题,恐怕没什么能力,能帮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