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江缨都想通了,三年前的郁结也消除大半。
三年了,江缨不是没有想过离开雪庐书院,回到皇京,想见一见小岁安。
可?她回去之?后,该怎么面对贺重锦?该怎么面对贺岁安?
小岁安一定会讨厌她的,贺重锦也一定会讨厌她的。
她是有些后悔了。
后悔自己当年被江夫人逼疯时,冲动之?下与贺重锦和离,让他一个男子一个人照顾了小岁安三年。
他们现如?今过得?好不好?
贺重锦。。。。。。会来到雪庐书院吗?
江缨回到房间后,看到了桌上摆放着许多首饰和绸缎,于是她问红豆:“红豆,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我不需要这些的。”
“都是林公子送来的。”红豆道,“林公子很热情?,小姐不在,红豆做不了主,就暂且替小姐收着这些东西了。”
林槐是懂得如何讨得姑娘欢心的,绸缎是极好的,摸起来像云一样柔软,颜色不娇不艳,是江缨喜欢的素色。
三年前,贺重锦离开雪庐书院后,江缨认清了自己,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贺重锦。
于是从那天起,江缨渐渐开始疏远林槐。
直到一日?下学?,不解已久的林槐追上江缨,问出?了心里所有想问的:“千绣,你最近为什么待我这般冷淡?是还在介意自己的事吗?”
江缨一时无?言,倒退一步,与林槐保持距离:“嗯。”
挫败感犹然而生?,林槐有些不能接受道:“可是,我并不介意。”
“林公子,你误会了。”江缨捏紧裙角,垂下了杏眸,“我和林公子所想的,不是一件事。”
林槐愣住:“那是什么?”
“我忘不了他们。”
“他们?”
林槐先是讶异,后又知道了江缨所说的他们是谁,“你从前的夫君待你不好。”
“不。”江缨杏眼微红,回道,“他很好,正因为他太好了,所以当初我选择了和离,我自知配不上他。”
也是正因为如?此?,贺重锦就像古树的根茎,深深地扎进她心底脆弱的土壤中,盘根错节?。
如?果在这份情?无?法拔除的情?况下,她与林槐定情?,成亲,便是负了贺重锦。
她可?以火烧江家,顶撞江夫人,但决不能对不起贺重锦。
纵然当初的离开,她已经对不起贺重锦了。
可?是,嫁给林槐,于理不合,于情?。。。。。。更不容,她不会答应。
林槐充满笑?意的眸沉了下去,他在心里想,旧情?难却没什么,只?要多关心千绣,多讨得?她的欢心,多说一些甜言蜜语,时日?一久,她迟早会移情?别恋,心悦自己。
毕竟千绣来到雪庐书院已经整整一年多了,这一年多里,她口中所谓的前夫君和他们的孩子一直都没有出?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不知身份,不知姓名。
想必,早已是喜新厌旧,有了新人忘记旧人了。
望着桌上林槐送来的东西,江缨的脑海中闪现出?贺重锦的脸,三年前的贺重锦,于是道:“红豆,把这些包起来吧,这一次,我亲自送还给林槐。”
红豆应道:“好,小姐。”
*
北境的夜,万物沉眠,天地间一片苍白。
林院首房间的蜡烛始终燃烧着,正在提笔翻阅书籍,过几日?太后的圣旨就会来到雪庐书院,命他亲自来出?今年的科举试题。
科举试题,事关大盛朝纲,也事关百姓民心,更何况大梁对大盛虎视眈眈,正是需要用人之?际。
这时,林槐敲门道:“父亲。”
林院首合上试题草纲,沉声开口:“进来。”
林槐进来的时候,看到林院首坐在书案前,于是道:“父亲可?是在准备科举试题?”
“是啊。”林院首缕着胡子道,“想不到,太后会将如?此?重任交给我。”
林槐道:“太后赏识父亲的学?识出?众,否则不会有大盛第一学?府了。”
林院首一横眉:“就属你小子嘴贫。”
林槐笑?了一下,继续道:“父亲年轻之?时被人陷害,被科举除名,现如?今得?太后赏识,命父亲为科举出?题,可?谓是风水轮流转了。”
林院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到底不过是出?题人,若是能入朝为官,成为贺重锦那般的一朝宰相。。。。。。”
说到这里,林槐心里也有了几分?不满:“当年雪庐书院成为大盛第一学?府,父亲受百姓追捧,没过几日?,贺重锦少年封相,名声朝堂,很快就压过了父亲的风头。”
“贺重锦扶持太后与小皇帝这么多年,助其平定内乱,巩固皇权,也确有几分?真本事。”
“父亲莫要夸他了。”林槐语气不佳道:“他是有几分?真本事,不过贺重锦能成为一朝宰相,这其中更多的,是因为他姓贺而已。”
林院首沉凝着,不言语。
父子二人道完了话,很快林槐就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