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入體,殺手青年頓時臉色煞白,此時見他氣勢洶洶的殺將過來,嚇得趕緊下令:「攔住他!快攔住他!」語音稚嫩,方才符合他外在年齡。
談靈笑多年心結冰釋,如若脫胎換骨,展開逍遙劍式,嘯傲豪邁之氣盡顯無遺,挑迴劈斬,無不自由狂放。劍式或快或慢,時猛時柔,劍氣衝盪,來者重傷;身影飄忽,子彈落空,任他人多勢眾,亦擋不住這狂龍騰海的攻勢。
殺手青年早在他攻至寨門前便已躲入後方,談靈笑一路如入無人之境,躍壕塹、掠土丘,直攻入門,但見大片廣場中央立著一根巨木正熊熊燃燒,廣場四周屋舍處處,蔓延後方。
自想此地既是山城,必是群山中的谷地,只是要在偌大山城中尋找一人已是如大海撈針般困難,更別提在群敵圍攻之下,那更是難如登天。
只見百千之數的海盜向廣場中央圍攏,各哨樓上佈有狙擊射手,情況勢成困殺。任誰武藝群,亦是難逃死厄。
談靈笑見這陣仗,毫不心驚,反哈哈大笑,大喝道:「今天逍遙傘仙誓平此寨!」言罷,巨傘一揮,勁氣掃處,巨型營火烈焰噴飛四散,木質所造的屋舍甫遇火星,立刻燃起熊熊大火。
石樓上狙擊手見他一動,立扣板機,密如漁網的子彈自四面八方向他身上招呼。
但聽談靈笑一聲狂笑,手中巨傘嘭的一聲張開,順勢迴旋轉出,無以計數的子彈竟被他旋轉仙勁改變了彈道,反射正圍攏中央的海盜,數十人中彈倒地。
談靈笑不讓對方站穩陣腳,旋傘擋彈,柔身直上,右腳踢在中央火炬上,擎天火炬應腳而倒,壓垮右方一座哨樓。接著四下奔走,一邊採游擊戰法,殺入海盜群中;一邊旋傘掃倒寨中哨樓。
寨中一時哀鴻遍野,慘嚎殺聲不絕於耳,子彈橫飛,劍氣翻騰,焚焰熊熊,硝煙陣陣,火光沖天,煙霧瀰漫,宛如煉獄一般。
激鬥憨處,談靈笑似是殺紅了眼,實則暗暗留心寨中情況,見眾海盜企圖將他困在寨中西方,只是奈何他身法靈巧滑溜,實是困之不住。
又見寨中東林木山道前守著重兵,心頭冷笑,猛下殺手,突圍而出,向東衝去。
眾海盜雖是屍橫遍野,死傷過半,但在摩和信仰之下,人人不懼死生,這時卻見他往東突圍而去,連忙隨後追殺。
談靈笑左手抄起一根火炬,右手巨傘橫斬,斷去道旁一座哨樓支柱,隨即擲出火炬,哨樓傾倒,火炬落下,木製哨樓立時著火,橫阻路間。
數名海盜意欲強行突破,卻被烈火逼得後退,無法再無視寨中火災,只能分兵救火,眼巴巴看著談靈笑大鬧一陣後,傲笑揚長而去。
夜風吹拂,侍服獵獵,談靈笑心想:「這條路上既然有這麼多守衛,應該就是通往主寨的路了!」回想整起事件,夜間救人、海神出港、船上角力、海盜劫船、天湖詐騙的長袍密客、當上教主的殺手青年……等線索串聯,前因後果已如隔薄紗。
無怪乎上船便被人偷拍;夜裡房間遭竊,將他引至船上警衛探查之處,根本不是受常郁沖命令,而是海盜設局趕他下船。
堂堂逍遙傘仙豈是人掌中玩物?這筆帳勢必討回!談靈笑冷哼一聲,腳下加勁,向前衝出。
談靈笑正自神馳細思,忽然前方一道身影閃出,登時一驚,下意識一傘刺出,那人想來也未料到突然有人攻至,也是一招遞出。
叮的一聲,傘鐵交鳴,兩人各自一震後退,凝神一看,談靈笑立即謔罵道:「你整天死哪去了!我都以為你死了咧!」
來人正是由後山來援的常郁沖,他還棍背上,道:「我還想問你,怎麼你一整天都在東打西鬧的,一下是天湖寨;一下是山城主寨,你也太沉不住氣了吧!」
談靈笑訕笑道:「你有看過哪個強盜是規規矩矩的嗎?閒話少說,幻晶冠你找到了嗎?」
常郁沖也笑道:「幻晶冠沒找到,反而找到人質,謝松齡還在他們手上。」語末顯出一股無從找起的無奈。
談靈笑見他又愁又笑,唉呦一聲道:「他還不會被處死啦!不過事情鬧那麼大,任俠的招牌可能不保耶!」
常郁沖翻他白眼,道:「少幹話了!我剛剛看到一個穿著海盜服飾的人,負傷跑過去!本來要去追他,結果被你一擋,他可能已經跑遠了!」
談靈笑知道他說的就是殺手青年,冷笑道:「你說的那個人就是這整件事的主謀,放心吧!他逃不遠的!」
兩人沿著地上的血跡向前追去,一邊交換所得到的情報,尚不多時,兩人在道路盡頭一處山洞前,發現一人在血泊中掙扎向前爬。
常郁沖聽了談靈笑所言,知曉事件始末,對於眼前此人興不起一絲憐憫,與大盜慢慢走在他身後,一邊問道:「他現在是不是就要去找你剛剛說的那個在天湖寨詐騙的長袍客?」
談靈笑臉如寒冰,道:「那長袍客可以說是整件事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