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昱猛的推开卧室门,只见他那天天只知道工作的朋友,衣裳皱巴的贴在身上,面色焦急,眼眶泛红,神色狼狈。
而他怀里的人,正低着头,手心扣出血迹,浑身都在抖,看不清面容。
盛承擡眼大怒“愣什麽!过来看人!”
盛承的童年
盛承跟弟弟差了八岁,弟弟出生那年,也是家境败落那年。
盛承从家境富裕的盛家少爷,变成了身负债款的穷小子,那年他不过八岁,还是小孩。
警察来的那天,盛承被母亲带出去了,只是回来听说,家里的财産包括住所都被封锁了。
母亲带着他投奔到了朋友家里,那年母亲怀着孕,差几个月生産。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并没有受到为难。盛承还不懂为什麽突然变成这样,只是偶有閑言碎语入耳,说是他的父亲盛辉偷税漏税,牵扯财政金融案,甚至命案。
那时候的盛家是刚起步两代的富贵家庭,算不得世家,更比不上天生大家族的富家子弟。
所以这案件虽无确切凭证,却硬是把人带进了牢狱,让他们一家流落街头。
那时候临近生産,母亲心情不好,总是以泪洗面。盛承听的最多的,是对父亲的怒骂。
不是骂他牵扯这些案件,而是骂他识人不清,被人耍的面临牢狱之灾。
于是盛承小时候就知道,在绝对的权力、金钱及地位面前,别的什麽都不是。
他人一句话,这罪名就安你身上了。
弟弟出生后的几个月,母亲身子骨恢複了点,就要离开朋友家。寄人篱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何况,还有父亲的案子悬在头上,让人睡不安稳。别人不紧不慢,拖着不处理。可他们不行,很久没见到父亲了,也不知道人怎麽样了。
那时候的盛承并没有听到多少信息,因为他年龄小,那是大人的事。
他只能在家看着弟弟,看着母亲跟自己家里人联系,他们周转求人,请不同的人吃饭,陪着笑脸。
盛承只跟着去过一次,那次她们是跟一个商界的老板吃饭。
对方有个跟他差不多年龄的小孩,但个子要比他高很多。在对方面前,盛承就是个营养不良的毛头小子。
那人一再而再的逼问他,欺侮他。沖他吼着杀人犯的儿子,一脚一拳的招呼在他身上。
盛承蜷缩着捂着脑袋,紧握的手控制着自己。
来之前母亲说了,今天的客人很重要,他要跟人家的孩子好好相处。
他没还击,任由对方打着。
只是露着阴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记住对方的脸。
直到大人们吃完饭,在公园里找到他们。
他就静静的缩在地上,浑身是血,鼻尖炙热混乱的呼吸,眼前模糊一片。
他听见母亲从后方喊他,猛的抱住他。鲜血从头上顺着眼角滑落,刺疼的他眼睛血红。
盛承擡着眼,赤红的眼睛对着那人,轻轻的勾起了唇,分外讽刺。
后面是什麽,他就不记得了。
隐约听见对方看到他的挑衅后,气急败坏的还要沖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