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一片漆黑的房子,凌北谦眉头狠狠皱起。
以前不管他多晚回家,苏千瓷都会在家里留上一盏暖黄色的灯。
她说,家里有人没回来,就是要留一盏灯,才会有人情味,不至于让人觉得冷冰冰的,没有归属感。
但是现在,宅子里黑洞洞的,一盏灯都没开。
莫名地,凌北谦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一块一样地,很不舒服。
他打开车门,一边拿起电话拨通苏千瓷的号码,一边按了指纹锁开门。
在他按亮宅子里壁灯的同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冰冷的女声。
苏千瓷的号码,变成空号了。
与此同时,凌北谦也清晰地看到,别墅里,已经没有了苏千瓷存在的痕迹。
门口没有了她毛茸茸的粉色拖鞋,沙发上没有了她喜欢的兔子抱枕。
连她养的那只叫做绒绒的布偶猫都不见了。
他放下手机走进去。
覆了一层薄尘的茶几上,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末尾的女方签名处,已经签好了苏千瓷的名字。
而协议拟定的时间,是一周前。
她流产的那天。
——凌北谦。
——我们离婚吧。
耳边莫名地浮现出那天苏千瓷说出的话来。
当时他只以为她是在说气话,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跟他玩真的!
这一周来,母亲每天都跟他说,她就在凌宅照顾苏千瓷,苏千瓷过得很好,以至于他根本没有觉察到苏千瓷的异样,以为她不发消息不打电话不麻烦他,只是因为在赌气。
可他没想到,母亲居然一直在骗他!
苏千瓷,早就扔下了离婚协议离开了这里!
男人捏着手机的手泛起青筋。
因为从小被抱错在乡下长大,苏千瓷和娘家苏家的关系一直不好,结婚三年就从没有回去过。
她在榕城也没有什么朋友,这么晚了,她不在凌宅,还能去哪?
难不成去今晚的那个男人家里了?
想到这里,凌北谦拿出电话给白茗打过去,声音近乎咬牙切齿:“给我立刻查清楚,苏千瓷人在哪里?”
白茗顿了顿,声音有些发虚:“先生,我调查过了。”
“一周前,太太的所有联系方式都被她注销了,凌家给她的所有信息设备她也全都停用了。”
“我只能查到太太回榕城的航班……实在是查不到她的具体位置。”
“怎么可能查不到!?”
凌北谦怒不可遏:“今晚不睡觉也要给我查,早上之前不把她的消息发给我,自己去人事部离职!”
挂断电话,男人再次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宅子,心底的烦躁层层上升。
苏千瓷这女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装了三年温柔贤淑的凌太太,终于忍不住,露出本相了是吗?
收起手机,男人大步地踏上了楼梯。
二楼的衣帽间里满满当当的,她似乎只带了几件贴身衣服和她的那只猫走。
床头柜的抽屉敞开着,里面躺着一排排的戒指和项链。
这些都是每年的节日和纪念日,他安排白茗买给她的礼物。
这些礼物他从未细看过,但苏千瓷视若珍宝,不但会换着角度拍照片发朋友圈,还会珍藏着摆在抽屉里,连戴都舍不得戴。
可此刻,这些首饰却被孤零零地扔在这里,丝绒的盒子上沾满了灰尘,被苏千瓷遗弃了。
看着这些首饰盒,凌北谦的心脏微微一沉。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和这些饰品一样,被苏千瓷毫不留情地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