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一切色彩沉闷的,她都抗拒。
办公桌上只有一台电脑,和一摞文件,规整的跟用量尺量出来的一样。
简约到有些空旷。
这么空荡的桌子她实在忍受不了,如果是她,她肯定会把这里放个香薰架子、那里摆个好看的灯、这里摆几个键盘、那里再放一个复古小音箱……
但他的办公室里,别说桌子了,就连书柜都是空空的,只有寥寥几本,医学原理、蛇杖的传人……中文的、英文的……整整齐齐摆放。
温柠忽然有了灵感,下本悬疑,她要写一个大理寺少卿,做事不拖泥带水,哪怕重伤了都能迅速恢复查案。
生活还要规律到无趣的程度。
每天工作、常年住在大理寺、吃固定的饭、办公室里有无数藏书、总穿同一件衣服、日复一日照看不会盛开的花……
门口的谈话声适时停止。
护士从门口经过,男人正把笔放回胸前的口袋。
温柠视线停留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钢笔是金属外壳,质感纯黑,配上冷白的皮肤,看起来更冷淡了。
她看过病房里的主治医生签名,写得力透纸背,横勾竖划,给人感觉强硬而又盛气凌人。
温柠径直走到门口。
抬起头,仰看他道:“干嘛拉我来这里?”
沈淮序视线划过眼前的人。
杏眼沁水,迎着光,将脸上的每一个小表情都照的清清楚楚。
他回的云淡风轻,“方便你哭。”
“……”
两人对视片刻。
温柠总觉得,他落在自己眼底的视线有压迫感。
“噢——”,默了一秒,她逃似的收回目光,不满通知:“我要回去了。”
沈淮序垂眸看她,微皱的眉头转瞬即逝。
这节奏莫名有点熟悉。
刚刚,一头埋在他怀里哭的昏天暗地,现在泪止住了,拍拍手就说我要走;
上次,急急忙忙冲进来,等站稳,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力道还不轻;
上上次,她闯进房间,环住他的脖子,第二天丢下现金,提起裤子也走了;
……
“等一下。”他叫住她。
温柠回眸,“还有什么事?”
沈淮序神色如常瞥了眼皱巴巴带着泪痕的衬衫,走过去拿起电脑:“送你回去。”
送她回去?
送她回病房?
温柠看着他,眸中含着不可置信,还夹杂着因为他才怀孕,因为他才会撞见意外的不爽。
沈淮序对她的小表情照单全收,耐心补充了句,“方便写你的住院记录。”
“……”
噢,她明天要出院,医生要写报告的。
到了病房,他还真和往常一样,做起了术后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