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荷看着气鼓鼓的翠花,安抚似的笑了笑,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影响。
“不必气恼,他们呀,是受不了自己不如一个女子,甚至,还是青楼里的姑娘,这要是换了个男子,他们定然恨不得给他歌功颂德,”
云荷语气淡然,语调微微上扬,像是勾人的妖精,却并不让人生厌或者轻视,甚至觉得,她本该就是如此随心而为。
翠花感觉浑身一酥,实在不敢相信,这会是十二岁的小姑娘说出的话。
她回忆了一下,就算是花魁娘子,谈笑间,都没有云荷的气定神闲。
云荷的气质,更像是那种出身高贵的大小姐,看待任何事情,都云淡风轻,从不入心。
“姑娘,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他们值得我生气?”云荷看向窗外,神色不明,“不管他们怎么说,我想要的东西,还是能得到,这就够了。”
翠花突然觉得,眼前的云荷好像离自己遥不可及,难以触碰。
想到难得与自己有话聊的姐妹,就要离她而去,她不免有些失落。
不过,考虑到云荷以后会有不一样的生活,她又打心底里为云荷高兴。
“姑娘,离开了这里,就不要回来了,他们看不起楼里的姑娘,你要是还住在玉城,会被人欺负的。
听说,从良的姑娘们,大多过得不好,还好,你不是嫁给别人才离开的,以后
,还能慢慢找个好人家。”
从良,是指妓女脱离乐籍,嫁于良民。
十五岁的翠花,说出的话,却像是五十岁的长辈的叮嘱。
在这短短的十几年间,她所遭受的苦楚,可见一斑。
“翠花姐姐,你想和我一起走吗?”
云荷的善意,从来都是因人而异。
她看人眼光独到,自然知道,翠花对她,是抱着善意的。
而且,她才十二岁,有个大三岁的“姐姐”在一块,让她安心做小孩,似乎也不错。
“姑娘,你。。。。。。”翠花不敢相信,云荷居然要带着她一起离开,“你说的是真的?”
“嗯,不过,你要在我身边当婢女,五年之后,若是你想离开,我会还你卖身契,给你自由。”
云荷一向觉得,与人为善要讲究分寸。
所以,她不会一开始就许诺别人最大的好处,而是保持距离感和尊卑感。
“姑娘,我答应你!”翠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给云荷磕了个响头,“多谢姑娘大恩大德,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姑娘。”
“起来吧。”云荷虚扶了一把,“杨大人那边还在处理案件,离开之事,还需再等几日,这件事,你放在心上即可,不能说与他人听。”
“是,姑娘。”
往后几日,曲家和崔家先后在酒楼约见云荷,对云荷千恩万谢,都奉上了谢礼。
云荷看着那厚厚的银票,并未推脱,落落大方接受了。
毕竟,对于受害的曲家来说,她帮忙
抓获恶人,对于差点遭难的崔家来说,她力挽狂澜,解救崔家小姐于危难之中,这谢礼,她受之无愧。
至于没有来道谢的孟家,云荷并未太在意,只是,考虑到孟小姐失去贞洁的问题,担心孟小姐会出事,她便嘱托翠花去打听一番。
哪知,翠花一回来,便带回一个惊天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