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向来以效率着称,昨日听到消息,连夜拟好了弹劾宁安郡主不仪的折子,就等着今日早朝上奏。
料谁也没想到,御史中丞临时称病不来,御史台大多数官员眼观鼻鼻观心,都选择沉默。
有那么一两个欲巴结齐远的上书弹劾,都被萧玦一句“不肃政事,捕风捉影”堵了回去。
一众目光重新聚到时文州身上。
“陛下,小女出手伤人不假,但事出有因,绝非私怨。”
时文州拱手道:“小女乃陛下钦定的太子妃,回京当日便险些遭人毒害,齐元柏此举实乃公然挑衅皇室威严。”
“刑部依法办案,将齐元柏捉拿下狱,颖国公动用私权威胁刑部放人,可曾将陛下放在眼中?”
“陛下!”齐远脸色大变,敛祍下脆,“陛下莫要听靖远侯一面之辞,犬子品性如何,老臣最是清楚不过。”
“再者,寻芳阁乃我齐家的产业,犬子再不成器,也不会蠢到在自家产业下毒啊,此案尚未查清,请陛下明察。”说完重重叩了一个头。
朝臣百官低头窃窃私语。
内侍咳了一声,朝堂上立马肃静下来。
“太子,此事你怎么看?”
乾元帝看向萧玦。
摆明了不管此事。
事实上,昨日乾元帝召见萧玦,萧玦已经将他查到的罪证呈了上来。
齐元柏一口咬定他命人下的是合欢散。
那几个在场的公子哥到了刑部,吓得双股打颤,供词皆与齐元柏一致。
包括时灏轩。
至于是谁指使那小厮将合欢散换成鸠毒的,背后之人下手太快,已经死无对证。
而那人的目的,显而可见,激化靖迹侯府与颖国公府的矛盾,好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他没料到时鸢会识破饭菜中有毒。
乾元帝已将此事交由刑部调查。
东宫亦在暗中调查。
却查出了另一件事。
金銮殿上,刑部将对寻芳阁一案的处理上报给了乾元帝。
前些天在京中闹得沸沸沸扬扬的女子失踪案,竟与颖国公有关。
寻芳阁中许多姑娘都被下了药,不仅如此,寻芳阁管事经过严刑烤打,供出寻芳阁只是一个地下据点,负责将这些女子送往黑市,与人接头。
齐远骇然失语,急忙嗑头喊冤,说此事他并不知情,他早将那些产业交由齐元柏打理。
时文州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上前要求严惩齐元柏,给自己的宝贝女儿一个公道,也给那些无辜的女子一个公道。
百官闻风而动,纷纷上奏附和。
齐远揩了把汗,直言子不教父之过,要替自家儿子揽下罪责。
乾元帝大手一挥,齐元柏流放西陲,颖国公罚俸半年,便宣布退朝。
那盘龙玉玦,自然也被收了回来。
齐元柏择日配西陲,颖国齐远告病在家,那都是后话。
至于齐元柏被时鸢打残了腿一事也就此揭过。
下朝后萧玦方步出金殿,户部侍郎柳忻就急急跟了上来,恭敬道:“太子殿下。”
“柳大人。”萧玦看他一眼,“有事?”
“这……”柳忻有些难以启齿,小声到自己都听不清,“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萧玦看他含糊其辞,心中便有了猜测,“柳大人是为了令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