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命,与太子殿下无关。”时鸢最恨旁人提起已逝的兄长,或嘲讽,或惋惜。
……都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
她吸了一口气,挑衅地看着他:“当年您与昭穆太子最为亲近,而您从南疆率军赶到之时,昭穆太子已自刎于城下。”
“此后您仅用了一年时间就盖过一众皇子的风头,取而代之,饶是巧合,谁又能将昭穆太子的死归咎于您身上呢?”
萧玦握紧了茶杯,若再用几分力,杯子便会四分五裂,甚至碾成粉末。
偏偏罪魁祸还像个没事人似的,很自然地揭过话题,嘻笑着凑近,“太子殿下,打个商量?”
萧玦怔了怔,眼中讶异一闪而逝,“宁安郡主想同孤说什么?”
“那我便直说了,我自幼随性散漫惯了,实在担不得这太子妃之位,陛下赐婚也非我所愿。”
时鸢双手一摊,躺回椅背,看着他,“所以,希望太子殿下拒了这桩婚事。”
气氛迟滞一瞬。
萧玦默然。
时鸢不愿成为他的太子妃他并不意外,可由她亲口说出,还是令他心口一滞。
时鸢见他不说话,直觉有戏,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您看啊,这上京才华姿容远胜于我的不在少数,我这人旁的癖好没有,唯独爱看美人,一日见不着便浑身痒。”
萧玦审视的看着时鸢,好似在揣测她说的是真是假。
“殿下不信我?”
时鸢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变了几变,咬牙道:“您若娶了我,勾栏我还是要去的,这传出去,您堂堂太子的颜面往哪搁?”
“无妨,孤不怕丢人。”萧玦一脸不在乎,一本正经道:“你爱看美人,孤便让随风搜罗百十来个美人供你消遣。”
时鸢嘴角抽搐,拍桌而起,“今日我逛窑子一事在上京该传到陛下和百官耳中了,太子殿下,与其同我在这儿打太极,不如想想明日该如何应对那帮朝臣吧。”
究竟是谁在同谁打太极?
萧玦不以为意,弹了弹衣袍,“郡主不必忧心孤的处境,圣旨已下,父皇断然没有收回旨意的道理。”
“……”
时鸢气得想杀人。
忧心他的处境?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萧玦瞧着她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默了半晌,终于问出口:“宁安郡主……看不上孤?”
时鸢呛了下。
原来萧玦不同意拒婚,是伤了自尊呐。
如此,那便好办了。
时鸢垂了眸子,神情哀戚,“太子殿下龙章凤姿,英武不凡,是小女子配不上您。”
萧玦静静看着她演,宽慰,“论家世门第,无人比你合适做孤的太子妃。”
戏不能只做一半,时鸢咬咬牙豁出去了:“太子殿下,娶妻当娶贤,您不能只看门第啊!”
就算看家世门第,这上京与她家世相当的也不止一个。
比如……那颖国公的女儿,据说容貌品行皆上佳。
这不比她适合这太子妃之位?
一想到三年前颖国公千金齐如萱被满园蜂蝶追着跑的狼狈样子,时鸢表情没绷住,漏了一丝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