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矜贵了,妾不敢戴。”本来是戴了的,可听闻要去正院一遭,她做贼似得换对根素银钗。
见他脸色不愉,溪娘解释道:“妾明日就戴。”
牵着手不知不觉走到了正院门口,溪娘害怕极了,沉声提醒道:“三老爷快放开妾。”
放开吗?明明是在梦里,他为何要放开。
“若你认罚,我就放开。”
此罚非彼罚,只有两人清楚是如何罚的,溪娘慌的不行只能点头求饶。
而后景翊在她耳边说的话,让她心神俱荡,他夜里要到她房中来……
温热的掌心将自己放开时溪娘才惊醒,原来只是一场梦,她庆幸是一场梦,又失落于他在她耳边的呢喃,原来只是梦境的荒诞。
柳月柔见她醒来,笑道:“小娘可是做了梦?”
溪娘呼吸一顿,继而茫然地摇着头:“妾不记得了。”
柳月柔倒是并不在意,她也时常记不清梦境:“方才小娘眉头紧蹙,好似有什么难解之事。”
原是如此,溪娘悄悄缓了口气道:“让表小姐见笑了,也不知怎得竟然睡着了。”
“姨母还未醒,小娘再睡会儿吧。”柳月柔道。
再不敢睡了,溪娘讪讪道:“妾是来侍疾的,方才打盹已是不妥。”
果真无趣呐,柳月柔在景府待了快一月的时间,已然摸清了景循的脾性,而今都知道她今后是要给大少爷做妾的,又是王氏的亲戚,不少下人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溪娘的性子颇不对景循的胃口,她也不会傻傻的把她当作敌人,她今后要争宠的自有旁人。
正好里屋有了声响,溪娘起身理了理衣裳:“夫人醒了。”
王氏的规矩大,溪娘伺候着喝药吃饭及零碎琐事,待到王氏闭眼睡去时已是戌时末。
王氏睡前没有让她回去,王嬷嬷也只让她在外屋先坐着休息,这言下之意就是要等着王氏再醒来。
幸而是景诚夜里回来,才放她回了静思院。
折腾半日,溪娘已是疲惫不堪。待月上梢头景翊果然如约而至,打量了她的屋子道:“怎布置得和我那里一样简单。”
“妾没什么能摆设上的。”溪娘捏着床褥低声道。
她知道是在梦中,只当是思念景翊才夜有所梦,大着胆子下床走上前去拉着景翊的手道:“我以为三老爷不来了。”
“让你久等了。”看着她光洁如雪的玉脚,景翊忙将她抱在怀中。
溪娘贪恋他怀里的佛手香,深埋在他的脖颈中。
“可思念我?”他又问了这句。
怀中的人轻轻点头,让他唇角上扬起来,一夜的疲惫悉数散去:“我也想你。”
床幔散落,碧绿菡萏的小衣被他握在手中,花汁滴落,潮湿一片在他的衣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