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张长生。”小阿公温和地说道,身上看不出丝毫暴脾气的影子,“这村里就他家的屋子还算凑活,所以就委屈沈老师你住到他家了。”
“谢谢小阿公,我听你的安排。”那沈老师展颜一笑,顿时将屋外艳丽的晚霞都比了下去,那声音也是宛若黄鹂鸟鸣叫般动听。
她看向张长生,眼里明显地闪过一丝震撼,不过她很快就隐藏了这丝震撼,继续说道:“我就怕打扰到这位长生小弟和他家人的生活。”
“不会,不会!”小阿公连连摆手,“长生家里就他一个人,打扰不到的。”
在听到张长生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时,沈老师的眼中出现了犹豫之色,显然是有所担心。
小阿公见过,连忙说道:“沈老师,你放心,这小子我是从光屁股看着长大的,人品上面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我敢打一百个包票,这村里你住他是最安全的了!”
“这样啊。。。。。。”沈老师看着还有些疑虑。
“沈老师好。”张长生见此主动走上前去打了声招呼,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打完招呼后只是微笑着站在那里,反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大黑狗好奇地走到了那沈老师的旁边,先是好奇地嗅了嗅,然后就仰着头,咧着嘴,快乐地摇着尾巴对她傻笑。
“好可爱的狗狗啊!”见此那沈老师却是忍不住欢呼一声,“跟我家的金毛一样乖,来,让我摸摸!”
说罢她蹲下身子揉起了大黑狗那毛茸茸的身子,显然,她是个爱狗之人。
一会儿后她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道:“长生弟弟,你这狗养得真好!精神抖擞,毛发油光发亮!对了,它叫什么名字啊?”
“它叫大黑。”张长生笑着道。
“大黑,好淳朴的一个名字。”沈老师探手摸了摸大黑的脑袋,说道,“大黑,我住你家好么?”
闻言大黑竟然汪了一声,还晃了晃脑袋。
“你看,大黑都欢迎你去呢。”小阿公见状笑眯眯地道。
“那就打扰长生弟弟了。”沈老师说着微笑地朝张长生伸出右手,“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沈娜。”
。。。。。。。。。。。。。
初夏的黄昏挺长的,但是一旦太阳下山,那暮色就马上涌了上来,笼盖天地。
光滑的鹅卵石小道上,张长生背着一个装得满满的红蓝白三色编织袋走在前面,沈娜则是紧挨着大黑跟在他的后面。
村路一片幽黑,偶尔路过人家门口的时候,才会有一片暗黄的灯光倾泻出来,照亮了短短的一段路,走过后马上又陷入了幽黑。
好在路边草丛甚是热闹,虫鸣声响彻一片,驱散了那夜带来的森然。
“沈老师,我们到了。”前面走着的张长生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微笑地对着沈娜说道,随后就单手推门,走了进去。
吧嗒一声,挂着厅堂上方那支60瓦的白炽灯亮了起来。
刚亮起的它还未能完全散发自已的光芒,那溢散的昏黄灯光只能勉强照亮这空旷的厅堂。
“沈老师,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天已经黑了,明天我再带你参观一下我家。”说罢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西边卧室的木门,“这里很干净的,我经常打扫,不过一直没有人住过,所以会有一股霉味,要委屈你一下了。”
说着他推开门,然后在门边摸索了一下,找到一根细细的灯绳后往下一拉,顿时,一股光明洒满了整个屋子。
“咦,这里很不错啊,跟我想象的不一样。”跟着走进屋内的沈娜看着眼前的屋子惊讶地说道。
只见门前摆着一张暗红花纹的长桌,上面有一个个的木柄抽屉,边上靠墙的是两个高高的红漆大柜子,一个左右三格,中间还有面大镜子,一个是左边一个,右边是可以放东西的高柜,上面还有可以推拉的玻璃门。
再往里是一扇扣住的木门,然后是一张又长又宽的大床,上面铺着干净的白红相间的床单,枕头也有,再过来的这边的墙边是两张玫瑰花布的沙发,中间还有个红漆茶几。
整个房间看上去很是干净整洁,被那挂在中间的白炽灯一照,更多出一份温馨的感觉。
“你满意就好。”张长生笑着道,他自然不会告诉她这里其实是阿爷给他准备的新房,“沈老师,你一路舟车劳顿,肯定很累了,你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他就准备退出房间。
“等一下!”没成想沈娜突然喊住了他,随后他就看到她俏脸微红着,吞吞吐吐地道,“长生弟弟,是这样的,我。。。。。。我今天赶过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我想问一下,你这里有没有热水,我想。。。。。。。我想洗个澡。”
“哦哦,好。。。。。。好的。”张长生也尴尬了,他一个人住着,每天都是随便冷水冲一下就好了,这会儿却是没有想到沈娜洗澡的事情,“沈老师你稍等一下,我现在就去烧热水,很快的。”
说完他就匆匆朝着西边的侧室走去,厨房和吃饭的地方都在那里,他的身后,大黑狗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另一边沈娜也是红着脸走回房间,然后将红蓝白三色编织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在房间里找地方放好。
刚来就问人家要热水洗澡,这的确挺尴尬的,但她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一天不洗澡都不行,所以只能含羞而问了。
。。。。。。。。
月出东山之上,徘徊于云影之间。
被银色月华所笼罩的小村一片宁静,也由此,从西卧室传来的那一阵一阵的水花声就显得特别清晰,有时甚至还能听到轻轻的揉搓声。
站在道地中的张长生仰着头,呆呆地望着天上的圆月。
大黑蹲在他的脚边,它不明白主人怎么突然就抬头,鼻孔朝天的看着月亮。
一会后,张长生一抹鼻子,接着低下头,伸手在大黑的头顶摸了一下,悄声道:“走,睡觉去。”
说罢就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已的东卧室,关上门,熄了灯。
一会后,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缓缓开门声,随后就是一阵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淅淅沥沥的倒水声。
又一会后脚步声往回走,然后就是关门声和轻轻的门保险上锁的吧嗒声。
时间缓缓流逝,平日里睡眠质量很好的张长生极罕见的出现了睡不着的情况,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乱成一团,朦朦胧胧间直到月到天心,虫鸣也歇了的时候才终于勉强入睡,只是这一睡之后,又不知进到什么梦里,睡得很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