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墨在外边守着,采荷则进进出出忙活。
见到谢沉胥回来,翟墨赶忙行礼,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江凝翻动书册的手顿了一下,紧接着又当做无事发生。
翟墨褪下他身上玄色披风,他抬脚往她屋内走。
采荷原本站在屋内,被他冷冷扫一眼后她只能往外退。
他来到江凝身前,站着没有说话。
江凝假意看书,未敢抬头。
等了好半晌,未听见他说话,她迫不得已抬起头来看向他。
入眼,便是裹着黑云阴沉沉的一张脸,浸透着山雨欲来前的重重危机。
“你”
“要不要先坐?”
话到喉间被江凝压下去,转头问出一句人不人鬼不鬼的话,差点闪到她舌头。
“你有那么好骗?”
岂料,他开口却是这么一句令她猝不及防的话。
“他看出了我们的关系,我怕他将消息递给五公主”
事到如今,江凝也不再瞒他,告诉他自己的难处。
“所以,你有那么好骗?!”
他的眉眼更是低沉,重复问她。
“阿爹阿娘他们还处在水深火热中,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敢沾惹皇室的人,但凡是有一点点疏漏都不行”
江凝急得语气微颤。
“那你呢?”
他压了压心间怒火,反问。
“我?我不是没事么?”
她声音颤颤嗫嚅。
“你是仗着我会去救你,所以将自己推入那般境地?!”
他的深眸,已经映透出隐隐可见的猩红。
他这段日子都在忙着善后漠北罪臣事变,无法时时刻刻盯着她。
而她,却因为别人的两三句话,就能威胁到她。
“我”
江凝理亏,只能咬着唇瓣不敢回话。
他说的没错,她确实是知道他会去救她,才会以身犯险跟方辞礼走。
“若是我没派人去,我看你怎么办?!”
他眸光带怒的盯着眼前低垂着小脸的人,很快收起眸光欲往外走,被她伸手抓住衣袖,“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她压下喉间酸涩,低低出声。
谢沉胥却是一把抽走衣袖,快步往外走,屋内的气氛一下变得愈发沉闷。
原以为屋内会传来茶盏摔碎的争吵声,但没想到俩人却是平平静静地吵了一架。
采荷盯着冷脸往外走的谢沉胥,赶忙抬步往里走,查看江凝的情绪。
翟墨却是不敢跟上主子的脚步,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才是谢沉胥最可怕的时候。
“你是谁的属下?!”
见他站着不动,谢沉胥回过头斥他一声。
“来了!”
翟墨立刻拔腿跟上。
“嘭——”
结果,被他摔在屋门外,吓得翟墨身子抖一激灵。
摔门声传进江凝屋内,她心尖也颤了一下。
她没想到谢沉胥压抑着怒火不发泄的时候,更是吓人。
俩人僵持了一整个傍晚,子时过后,谢沉胥的屋门依旧紧闭,屋子内亮着烛火,却是不肯松口让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