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谁掉了东西在这啊?”
她高声喊了一句,晃了晃手里的帕子,其他女工抬头来看,只看到她手里的帕子精细柔白,便笑:“这么干净啊,怕是哪个客人掉的?”
“就是就是,我们可没有这么干净的东西,庞姐要不你问问前店的?”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一句,叫庞姐的女工便眨眨眼,脸上的表情颇有些酸,不冷不热的笑了两声,“也是,不过啊,这帕子上写着‘念初’的名字呢,欸,郭小子你以前不是喜欢她嘛?该不会是你私藏了,不小心掉了吧?”
“欸??”一个2o多岁的瘦个子端着一大堆脏碗走进来,正好被庞姐叫到,他一脸茫然,看到庞姐手上的帕子,又急忙红了脸,“你不要胡说,这这这,这不是我的东西。”
“当然不是你的。“庞姐哼了一声,将那块帕子揉了揉,却更加讥笑起来:“再干净的帕子在你身上待两天也成抹布了,我就是一想到你当初盯着人流口水的样子,这鸡皮疙瘩啊~“
“哪、哪有!”
“哪里没有?”另一个人也跟着笑起来,凑到庞姐面前,贼兮兮的笑:“不是庞姐怎得今天提起她来了?这都几年不见了吧?“
“谁要想起她?你看这帕子上,写的是她名字吧?”
“哟,还真是。”
“哼,真是阴魂不散。”庞姐脸上讥讽,伸手想将帕子扔了,又觉得可惜,便揉了揉收进口袋里,嘴里依然不饶人,对另一个13、4岁的女孩说道:“小美你不知道,你之前的那个啊,明明是腌肉洗碗的,啧啧啧,天天那个讲究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千金大小姐呢。”
小女孩听不懂,讨好的笑了笑,旁边几个年岁大一点的都想了起来,跟着笑,“可不是!都到后厨帮忙了,还是个腌肉的,可是啊,居然说自己不吃猪肉,你说好不好笑?”
“还有啊,洗个碗恨不能3、4遍,一个围裙天天洗,明明是个下贱女工,却张口就是诗书礼仪,也不看看自己站的地方!”
七嘴八舌的,人们纷纷笑起来,庞姐更加得意,眉飞色舞的哼一声:“就是个狐媚子,当初这饭店里的人,个个被她勾搭过,刘丙找上她啊,也是她活该!”
“诶诶,所以刘丙那事……是真的啊?”
“还能是假的?”
“哎呀!那、那她后来……?”
“听说是跑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就她那样啊,走哪里都是个祸害。”
她这么一说,厨房里瞬间骚动了一下,又安静下去,姓郭的瘦子垂着头当作听不见,搬着两坛子酒慌慌张张的出去了。
言犀躺在屋顶上,将屋里的话一句不漏的听在耳朵里,一脸平静。
然后她坐起来,看着女工们三三两两的走出去,庞姐更是一马当先,出了饭店就进了旁边的巷子,像是要回家的样子。
她跳下屋顶,几个点跳窜进巷子,轻轻喊了一声。
“喂。”
庞姐听到有人的声音,下意识的回过头来,却见眼前一道红光,还未反应过来,耳边便是啪啪两声,脸颊火辣辣的痛起来。
她又惊又恐惧,叫着被一把推到了地上,抬头就看到一个枣红的衣袖往自己腰带里一摸,那方白色的帕子就被抢了去。
“啊啊你……!”
“烧了也不给你。”
言犀打断她的话,见她捂着脸颊说不出话来,眼里已经吓出了泪水,却颇有些怨恨,更加冷笑一声,俯身说道:“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要是再敢说念初一个字不是,我便拧断你的手脚,拔了你的舌头!明白?”
“你你……你什么人?”
“哼,你管我什么人!”言犀冷笑一声,从背后一把抽出短刀,若有似无的从庞姐眼前一晃,看着她面无人色的样子,总算解了点气,挑眉凑过去:“我就告诉你,我会一直盯着你,你看不到我,但我一直~一直都在哦!如何,还敢说念初的坏话吗?”
庞姐脸色惨白如鬼,下意识的点头,又忙不迭的摇头,呜呜哭起来。
言犀不再理她,将手帕抓着,扬长而去。
金容的去向,店里似乎没人知道,言犀刚才在屋顶上就想好了,刘大娘家里的那个男人,大约就是刘丙了。
“找上她……”
她说着,摸了摸腰侧的剑柄,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