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天刚蒙蒙亮。
第一缕阳光才刚照到雪地上,在雪地上反射出奇妙的色彩。
玄云观的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人打开。
从门内走出一道身影,那身影身着紫色道袍,单薄纤细,留着过腰长。
手里拿着一把扫把,先是对着天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还比了比手势,然后再不慌不忙的扫起了道观门前的积雪。
待到将积雪扫去,那身影拿着扫把,又回到了道观里,将门稍稍带上,却没关紧。
道观不大,但五脏俱全,那身影先去正殿为三清上香,又回偏殿给历代祖师上香。
回屋将头束起,这才看清面容。
这道人生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也正是长大后的吴雪倩。
后去观内的厨房,为自己下了碗面条。
两年前师父仙逝,这道观里便只有了她一人,师父说过,她对道法的理解极深,是观里四百年来,最有望得道成仙的。
此言倒是不假,吴雪倩自己也觉得自己很适合修道,什么符箓、道法那是一看就会,只是炼丹一途可能有些走偏了,怎么都炼不出球形的丹药。
但能吃不就行了,有效果不就行了,哪来那么多要求。
吴雪倩经常这么和自己说,“人嘛,总要有些不拿手的事情的,对吧?否则太完美了,岂不是遭人嫉妒。”
这些年和师父学道,道法那是学了十成十的,至于玄云观的传统,那十成至少学了十二成。
至于什么传统,那必然是骂老天爷。
起床,太阳太大了,心情不好,骂一下。
起床,今天是阴天,心情也跟着不好,再骂一下。
画符,画的不好看,骂一下。
画符,画的好看了,也骂一下。
炼丹,炼的不好,骂一下。
炼丹,炼的好了,还骂一下。
至于吴雪倩,那炼丹就没好过,那是一直骂。
至于为什么学了十二成,因为要午睡,午睡前后还要骂一下。
反正就是心情好也骂,心情不好也骂,成功了骂,失败了也骂,先不要考虑自身问题,适当的把问题交给老天爷,然后骂。
以前吴雪倩也十分不解,也问过师傅。
但师父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从四百多年前,骂老天爷这传统就慢慢传下来了。
但依稀能查阅到,四百年以前,观里还有祖师得道成仙,但从如今四百年间,却无一人得道。
以前鼎盛的玄云观,如今也只有两人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一直骂老天爷,所以老天爷给的惩罚呢?”
当时尚且年幼的吴雪倩这么问着师父。
“怎么可能,骂几句而已,老天爷哪有那么小心眼,应该是天赋不够,道法不深罢了。”吴道人摸着自己的白胡子,很是坚定的说。
“也是,老天爷哪有那么小心眼。”年幼的吴雪倩对此深信不疑,并且扬光大。
吃碗面,稍微收拾了一下,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休息着。
不多时,一辆车停在道观前,从车上下来两人。
一男一女走到了玄云观的门口,女的明显刚哭过,眼眶周围还是红的。
“真的是这里吗?”看着有些破旧的道观,女人忍不住问。
“没错,我问了很多朋友,也在山下问了村民,是这里。”男人回答着。
女人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但眼眶却更红了。
“没事的,放心,这道观很有名,里面的大师也很厉害,一定能救小宝的。”
这道观虽然看着破旧,但也确实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当年吴雪倩随师父游历四方,也攒下了不少名气。
男人安慰了一下女人,便上前准备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