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阮玉熙紧赶着跟符山王妃闲聊,几回都抢在纪氏前头说话了。
太太的面色便随即淡了一些,忍耐着没有作。
她想把乖顺一些的五娘子推出去,谁知阮玉鸾只是低头玩自己的手帕,似乎有些怯生一般。
她几回让她回符山王妃的话,少女都只木讷地答言,接着又垂下头去,有几分无趣。那话头自然便被阮玉熙接过去,她心思活泛,又特地曲意逢迎,把王妃逗得大笑,似乎很是喜欢她。
纪氏便很是恨铁不成钢,指尖绞着罗帕,脸上露笑,却是心气不顺。
阮玉熙一心问着符山王府上的嫡子的事情,算算年纪,跟她们是差不多的。
这是这话头她挑起来,都被符山王妃巧妙地绕过去了。她也不疑有他,满心都扑在讨王妃喜欢一事上。
厢房内言笑晏晏,也算是一派装出来的气氛融洽了。
厢房对面,隔着一片湖泊的一间小楼二层的窗前。
一位身着翠绿色缎面裙的妇人指尖捧着茶盏,朝那间厢房内淡淡瞥去一眼,微挑眉。
“那是……符山王妃那个缺德的老货?”
这话说得不客气,也显现出打心眼里瞧不上对方,身后的管事妈妈连忙笑着应了:“是符山王妃。”
绿裙妇人便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感慨:“她这又是要坑骗哪家的娘子?这些年来,她做这缺德事还不收手呢。”
管事妈妈便不敢接这话了。
一旁坐着的少年却随着她的话语望过来,眸光落在那间厢房内。
“你说……这三位娘子中,谁会是最聪明的人?”她忽然好奇起来,谁会先识破符山王妃的阴险诡计。
这话管事妈妈便更不好说了,只是笑一笑。
妇人也没指望她说什么,正要收回视线,便听见身旁的少年开了口。
“我希望她是最聪明的那个。”少年缓缓道出,一双潋滟水色的桃花眼眸透过窗户透过那少女轻轻咬唇的侧脸上。
他每回见她,少女总是窘迫的,似乎总能遇上不好的事情……
如她所说,她家中的内宅倾轧,被人算计设计……若是可以,他宁愿把自己从小被人称赞的聪慧分一点来给她。
“这样……她才能保全自身。”
不必过得那样辛苦勉强……少年眼前忽然间浮现出那一年,他在梅州城外的山间打猎时,恰巧遇上山匪进寺中烧杀抢掠。
那个时候,他蹲在树枝上,从半开着的窗户望进去。
眸光落在那个倔强而苍白的小脸上,山匪要欺辱她的姐姐,或许她自己未曾留意,但他却看见,那个小娘子吓得整个人都在抖。
即便如此,却还要护着姐姐不放,透着那么一股傻气。
可谁又能说,那不可爱呢?
他一直牢牢地记得她那张透着勇敢的眉眼。
也不是刻意记得,只是想忘也忘不掉。
厢房内,符山王妃便要启程回府了。临别之际,她的眸光淡淡扫过眼前的两名小娘子,是浓妆淡抹总相宜,各有各的美。
于是她便伸出指尖,从左右手腕上各取下一只玉镯子,递给了阮玉鸾和阮玉熙二人。
临别赠礼,三娘子也得了一样,不过显见得,便没有她们两个的精巧绝伦了。只是一支普通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