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萱怎么也不肯相信,可是在当时来说,她信或者不信。都没有一点关系。因为所有人都那样说,都那样以为。
“谁干的?”
这次的语气比刚才还要凝重。她还是偎着卫司爵,脸上却有了肃杀之气。眼神也是极为坚定。那种坚毅,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把她本身的媚态跟娇艳,都压下去了。
就这一瞬间,她给人的感觉像极了女战士。
“我不知道。”卫司爵的大手改为抚着她的肩膀,轻轻的,一下又一下的拍着:“抱歉,暂时没查到是谁动的手。”
程瑾萱眯起了眼睛,似乎是有些不满一般。可是她旋即又沉默了下去。是啊。都过了五年多了。五年多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那些痕迹,早就烟消云散了。可恨当时她一个劲的说那起车祸是意外,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唯一相信的,只有弟弟。只是等弟弟打电话给她,说查出了当一点头绪,要跟她亲自说的时候。弟弟也出事了——
程瑾萱闭上了眼睛,心头翻滚,有一瞬间的不适。她将脸埋进了卫司爵的胸膛。水气氤氲。她不是在伤心,也不是在难过。她只是有些自己都说不上的情绪,在心头翻滚。
她不说话,卫司爵也没有再继续说。放在她肩膀上的大手稍稍往下一些,在她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
他并不擅长安慰人。这个动作,顺手就做了。如此而已。
浴室很安静,只能听到时不时响起的微微水声。程瑾萱感受着他那带着层细茧的手掌,就这么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她的心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难过了。
气氛有瞬间的缓和。
“然后呢?你让人查程家的事,是什么事?”
是什么事,需要来法国查?她看得出来,查尔斯是个能力很强的人。
那么卫司爵想查的是什么事,又查到一些什么了?
☆、:丢失
又一次的静默。
卫司爵的浓密的眉微微拧起,似乎是有些为难一般。程瑾萱定定的看着她不动,他沉默,她就等着。
对她来说,这场交易本就如此。她已经付出了她所能付出的,若是不能得到她想得到的,她是不会介意,提前结束这样的关系的。
“你上次拍卖下的那幅画,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恩。”程瑾萱点头,艳丽的水眸倏地一冷,抬头看卫司爵,他,竟然知道?
“里面放着的东西是什么,你知道吗?”
程瑾萱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不确定卫司爵知道了多少。
卫司爵没有错过她眼中的防备,心中生出几分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不快。他讨厌她对自己的疏离,自然也就讨厌她对她的防备了。
“里面应该是有一张地图,还有一把钥匙吧?”
程瑾萱倏地瞪大了眼睛,卫司爵没有去看她眼中的震惊:“你以为的秘密,对我来说,不,或许对于一些人来说,根本不是秘密。”
怎么可能?程瑾萱非常确定,当初父母把东西放进去的时候,只有他们一家四口在现场。可是看眼前这个样子,不光是秦家,宋家,楚家,现在好了,连卫司爵都知道了?
程瑾萱不相信父母会这么不小心。什么只透露给秦老爷子,根本是无稽之谈。眼前这个情况分明是一件很诡异的事,可是到底哪里诡异,她一时又说不上来。
她不相信父母会拿这么大的事来骗他们,可是看卫司爵的样子,又像是真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她一点也不要相信的。
“那个秘密确实早就不是秘密了。”卫司爵的眉心拧了起来,微微的叹了口气:“我虽然不知道这个秘密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想让他们知道或者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不可能。”程瑾萱倏地坐了起来,她甚至没有去管她此时不着一物的身体这样猛的坐起来,在卫司爵面前露出的会是怎么样的风景。
“绝对不可能。”
程瑾萱深吸口气,胸口略有些起伏,卫司爵眯起了眼睛,那上面还有他昨天留下的痕迹。看起来格外的引人注目。
可是现在的程瑾萱没有空去管他的目光到底是落在哪里,她只是不相信父母会做这样不小心的事:“我告诉你,我爸爸不会骗我的。更何况如果画里的秘密早就被人知道了。那么许家早就被人踩破门槛了。又怎么可能把那画拿出来拍卖?”
“那是因为许家得到那幅画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卫司爵毫不客气的戳破她的假相:“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在了,我并不确定是哪一家拿走的。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那画在拍卖之前,里面就没有东西了。”
程瑾萱身上的力气就这么消了下去,她有些无助的坐在水里,连水温有些变凉都没有去注意。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帮我把那画拍下来?”
这不科学。
“我只是想证实一下我的猜测。”卫司爵的声音很轻,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如果东西在里面,秦风跟楚湛杰,还有姜浩泽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把东西拍走。”
虽然他们之间是出了价。但那不过是扰乱视听罢了。
“那这跟你让人调查的事有什么关系?”
程瑾萱想到这个问题最初的切入点。受过伤害的人,总是不可能轻易去相信别人。程瑾萱也是一样。
她没有办法去单纯的相信某个人。哪怕那个人是卫司爵也一样。而卫司爵让人调查程家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她很好奇。又或者他今天说的都是假的,还有她不知道的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