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东珩盯着柱子上箭尾犹在轻颤的长箭,“可以啊。”
他第一眼认出这长箭必是军中神射手搭配强弓方能击出,略一感应,觉对方还是老手,一击不中即刻远遁,现在追他也追不上。
不过无需他话,听见动静的管家和家丁们也已经行动了起来,不管能不能追得上。
他放开水氏,走上前去,取下长箭,给惊魂未定的水氏展示了一下,才笃定道,“这是军中定制长箭。”
水氏咬牙切齿,声音沙哑,“闵王”
片刻后水桦和小表姐先后赶了过来,看过“证物”,神情各异。最后水桦还是忍不住拍了桌子,“欺人太甚”
嵇东珩点了点头,出主意说,“外祖父,咱们得通过王公公委委屈屈去告状。陛下正千金买马骨,可容不下这个。”
水家这么有眼色,解了缺钱皇帝的燃眉之急,皇帝巴不得其他皇商豪族也能这么识趣。
要是水家银钱上交,全家死于非命这让皇商豪族们怎么想好家伙跟着陛下混,身家性命全都混没了
皇帝虽然是个庸君,但智商总是过关的。
而且闵王借机报复太明显,把长箭这物证交上去,皇帝必然会找机会作一场。
“闵王早有不臣之心,太后又一味溺爱,陛下快忍无可忍了,”他瞧着水桦的脸色,话锋一转,“外祖父,您刚才不会想要砸重金请刺客有样学样地报复回去吧”
被戳中心思的水桦轻咳一声,“那不是气糊涂了。”又低声道,“皇帝根本靠不住。”
“他要是靠得住,咱们跑什么呢。”嵇东珩上前按了按老爷子的肩膀,接下来又给老爷子揉了揉头上几处让人头脑清明的穴位,“外祖父,日子且长着,咱们现在不兴硬碰硬您还没抱到小曾孙。”
本来宝贝外孙上前哄他,水桦表情都柔和了些许,再听了“小曾孙”三个字当即更不舍得生气伤身,而是抬手拍了拍外孙的手背,“知道啦,都听你的还不成”
按说原主水毅姓水,他该叫水桦为祖父,但他就是坚持管水桦叫外祖父。
嵇东珩刚穿过来不好崩
原主人设,也就没改口,如今时机正好,一声“小曾孙”果然把水桦老爷子给哄住了。
小表姐轻哼一声,心说你不是瞧不起家里是商户
可一想起这阵子弟弟的回护和关爱,她又哼了一声,只是这声“哼”又软又糯。
水氏更是五味杂陈她想起前世记忆,却没告诉她爹,就是不想爹爹为她难过,然而活了两辈子的她居然不如眼前这外人会哄她爹刚才对方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救了她,毅儿是没这个能耐的。
她捂着脸姑且先信这个人吧。
片刻后追击刺客的管家归来禀报果然是追丢了。
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就把王公公再请上门来。
第二天,伦令请假在家养伤,和敏郡主陪伴左右,而水家再一次迎来了皇帝眼前的大红人王公公。
把证物一交,水家上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等着皇帝的旨意,因为王公公带话说皇帝要嘉奖水家。
水家为了自保而上交身家,固然事出有因,但他们对于皇商豪族而言的确是带了个“坏头”,再加上皇帝把水家当典型特地嘉奖,做了反面出头鸟的水家以后很不好和这些人家往来以及做生意。
水桦对此心里有数有得必有失,对他而言没什么比家人性命更重要。
这会儿嵇东珩就在书房里跟水桦老爷子说“咱先回老家瞧皇帝和闵王这势头,外祖父咱不做生意,闷头种田吧。”
剧情里皇帝病重,在太后以及若干宗亲重臣的帮助下,闵王成功趁火打劫窃取权柄,但闵王登基后天下乱了好些年,一直乱到伦令改朝换代为止反正乱世屯粮就对了
至于他的实力,用到的时候再说也完全来得及。
水桦深觉有理,“对头。就算咱们瞧着楚王好,空手去投奔,也没什么意思。”
祖孙俩商量妥当,便招来老管家仔细吩咐了下去。
话说皇帝那边效率出乎嵇东珩预料得高,在伦令还没销假的时候,嘉奖的旨意已经下来,水家人进宫谢恩后就收拾好行李迅离京去也。
其中还有个小插曲本来和敏郡主还想在宫里仗着主场之利再折磨一下水氏,就央求
太后在慈宁和召见水氏,她和太后都没想到被派去传话的太监“铩羽而归”皇帝不肯见这传话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