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站在盛景然的办公室外时,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半,腿软的差点站不住。
他看着眼前的门,犹豫了许久,才抬手敲响了门。
盛景然漠然的声音从里传出:“进。”
傅寒州推开了门。
盛景然坐在办公桌后面,金丝镜框后面,是一双淡漠的眼。
“盛医生,我来了。”
傅寒州不知道怎么说,只觉得眼前这个人让他很不舒服。
盛景然看着他沉默片刻,才开口。
“你说的对,名义上,你还是温瓷的丈夫,我确实没有理由不让你见她。”
傅寒州心下稍安,下一刻,盛景然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这时温瓷骨灰所在处,你去吧。”
傅寒州整个人怔在那里,心里隐隐的期盼终于落空。
他不得不承认,当看到温瓷墓碑后是空的时候,他还在想,是不是她伙同眼前这个医生欺骗了他。
甚至于他想,就算是骗他也没有关系,只要她活着就好。
可兜兜转转,他得到的,还是一个确定的答案。
等傅寒州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火葬场的大厅里。
在他面前,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上面贴着一个名字:温瓷。
火葬场的员工将盒子递给他,还确认了一遍:“确定是温瓷的家属?”
傅寒州喉咙里干涩一片,只能木然顺着他的话说:“是,我是她丈夫。”
“好的,您节哀。”
傅寒州抱着盒子走出火葬场时,天空下起了濛濛细雨。
他下意识将外套脱下来,裹住了那个盒子。
要上车时,他打开车门的瞬间,整个人重重栽倒在地。
助理急道:“傅总!”
傅寒州手背擦破了皮,却只是慌张的看向怀里那个盒子。
当确认没什么事情之后,他松了口气,缓慢的上了后座,按下了隔板。
助理缓缓发动车子,正要开口问傅寒州去哪,整个人突然一僵。
后座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听得人难受至极。
他知道,那是一个人悲伤到极致,连哭都哭不出来的绝望嚎啕。
第16章
傅寒州终于迎来了属于他的报应。
他一手置办了温瓷的遗照,将那个骨灰盒珍而重之的放在了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一进门就能看到。
屋内的花瓶被他扫掉,家具上的每一层灰都被他擦拭的干干净净。
忙活完整个流程后,已经是一个星期后。
这一个星期,傅寒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甚至没能掉下一滴眼泪。
只能循着本能给自己找事情做。
温瓷离开的如此措不及防,他没有丝毫准备,心脏的负重达到一定程度时,人体本能会产生一种排斥反应,将那些悲伤暂时收拢,以便于自我保护。
可傅寒州还是迅速瘦了下去,曾经意气风发的人,短短几天就颓废下去,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他的消沉。
傅寒州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回了家。
刚打开门,他就看到了温瓷的照片,他嘴角扯起来,露出一个笑。
“瓷瓷,我回来了。”
他自顾自的换鞋,嘴里说着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情,然后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水。
房间里开了灯,明亮一片,却又冷清到了极致。
傅寒州说了很久,终于发现没什么说的了,只能抿紧了唇。
他感受着四周的一片静谧,突然想,在他很多个没回来的日日夜夜,温瓷也是这么过的吗?
她明明喜欢热闹,却因为自己,被迫承受孤寂。
多难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