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方一走出小院,景晨便看到门口等候的南慕凌烟,对着她淡淡一笑。
“嗯,看样子你已经恢复了。”
南慕凌烟莞尔一笑说道,抬起玉手捋了一下垂落在耳边的长。
“嗯,有些事情想通了自然就好了,再说了,我怎么能让师姐你失望呢。”
“好啊,那我期待着。”
南慕凌烟脸上的笑意更浓,说话间二人便向着演武场快步行去。
压抑的氛围让人极其不适,就连呼吸都不敢出太大声音。
二人并没有如其他亲传弟子一般站在最前,而是默默来到了众人的最后,而景晨在此刻则紧紧牵起了南慕凌烟的玉手。
南慕凌烟并没有反抗,也同样握着景晨,或许在她看来,这将会是二人最后的温存。
众长老中没有谢陵江的身影,在众人的前方,只有谬不平一人矗立在半空,他的脸上毫无血色,仿佛一日的时间让他苍老了百岁。
确定宗门内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之后,他这才再次开口道:“南土已败,西荒修士不日便会攻上宗门,这里是你们向往长生的开始,但不应该是你们结束生命的葬地;
离开吧,走的越远越好,西荒之人是不会将你们一一找出斩尽杀绝的,活着才有希望。”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都难以置信,本以为宗主会要求众人誓死与宗门共存亡,可如今看来完全不是。
虽然知道谬不平说的没错,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但却没有人移动分毫,他们不相信堂堂一位尊者会这样轻易的选择放弃,放弃宗门,放弃祖师留下的传承。
他们心中有困惑、有不解,但却没有一人敢出言询问。
演武场上始终静的可怕,良久,谬不平突然剧烈咳嗽了几下,有鲜血自其嘴角溢出,而他的气息也在此时开始紊乱起来。
直到见此一幕,众人才明白,他们心中那高高在上的尊者已是身负重伤,而之前他之所以没有表现出来也都是在强撑着。
谬不平没有再次开口,清理掉掌心与嘴角的血迹之后,双手继续背在身后,目光凝视着众人。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有不少修士的心里开始打鼓起来,尤其是那些炼气境弟子,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只比景晨来到宗门的时间多上数个月,对于这里的归属感并不那么强烈,与之相比,生存,才是他们更加渴望的。
以他们的脚程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尽早离开这里,以后做个散修或者投靠其他势力,有能力的话,离开南土与西荒或许会是更好的选择。
终于有个外门弟子按耐不住了,从人群中走出,径直来到了众人的前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谬不平磕了三个响头之后,默默离开。
谬不平对此并没有阻拦,只是看着那名弟子离开的背影,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其余人见状,纷纷开始左顾右盼起来,看得出谬不平是真心想让他们活下去,给他们选择自己人生与道路的机会。
又有一名外门弟子离开人群,走到了最前方,与上个弟子一样,跪拜之后默默的离开。
两人、三人、五人,越来越多的弟子开始移动他们脚下的步伐,跪拜,离开……
有人双拳紧握,有人眼眶通红,这一幕看起来难免有些悲凉,数千人的大宗在此刻开始不断瓦解……
即便如此,谬不平脸上的笑意却从未收起,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是一个即将被攻陷的宗门,对于这一幕,他早已有所预料。
不到半日时间,外门弟子就已经走了大半,内门弟子也有不少选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