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得夫人信任,掌后宅之权,府上除了夫人与公子,就数她最威风,以往小姐如面团般任她搓捏,偶尔有怨怼之色,却不敢反抗。
今日这是疯了吗?
邬氏也醒过神来,“欢欢,怎能如此对你苗姨?她哪惹到你了?”
阮尽欢大声控诉:“她就是惹到我了!她碍着我喘气了!我看到她就不想活!”
说着她倒在床上掩面嚎哭,就是干打雷不下雨。
阮夫人脸色微白,“欢欢,你,你。。。。。。”她再不喜欢女儿,也没想过让她去死。
惊蛰接口:“夫人有所不知,你不在的这几日,小姐三番五次寻死,至于原因——”
她斜一眼苗容儿:“夫人可以问容嬷嬷。”
她从善如流,也叫起了容嬷嬷。
邬氏多年吃斋念佛,府上事务大多交与苗容儿打理,她甚少理会,到底生什么了?
想到院中仆人,她道:“容儿,你说欢欢院中有两个粗使婆子,两个粗使丫头,两个贴身丫头,可据我所见,并非如此。”
院中破旧不说,且只有一个粗使婆子,两个黄毛小丫头,再加上惊蛰,人数对不上。
苗容儿脸上还黏着粥水,她应道:“夫人,有个嬷嬷手脚不干净,奴婢将她撵走了。至于贴身丫头,小姐说她只要惊蛰,别人都不要。”
惊蛰骄傲的挺起胸膛,“有我侍奉小姐就够了!”
阮尽欢:。。。。。。不是,原主说过这话吗?
邬氏看向阮尽欢,“欢欢,你苗姨——”
阮尽欢打断她:“母亲,请恕女儿难以从命,我只能唤她为嬷嬷。一个奴婢而已,女儿堂堂将军嫡女,岂可自降身份!”
接着冷笑:“我看她最近苍老得厉害,想必是承受不起这称呼,母亲切莫害她。”
说着她喘上几口气,看着羸弱无比。
惊蛰去抚她胸口,“我可怜的小姐,你命真苦啊,若将军知晓,不定怎么心疼呢,将军啊,你知道小姐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夫人,求你往后多来看小姐,她很惦记夫人,就二两月银,还想着给夫人送礼物。”
惊蛰抹起了眼泪,情真意切。
这话不假,原主一直渴望着母爱,可惜她到死也没盼来。
邬氏闻言有些触动:“欢欢,是母亲以往疏忽你了。”
女儿虽比不上她与情郎之子,但也得关心一二,她若真死了,夫君肯定会过问。
温言安抚女儿几句,带着苗容儿离去。
她们一走,阮尽欢马上从床上爬起来,伸伸胳膊,“终于走了。”
惊蛰拍手称快:“小姐,你方才那般真威风,早该如此!”
她脸上笑嘻嘻的,哪还有刚才的悲戚之色?
照她看,小姐以往就是太软弱,任由苗容儿作威作福。
阮尽欢泄后,身上笼罩的那股情绪消散了大半。
“对了,小姐,你为何唤她容嬷嬷,不是该叫苗嬷嬷吗?”
阮尽欢懒懒道:“你提点得对,我以后便叫她苗嬷嬷。”她决定还是不侮辱容嬷嬷了。
邬氏回到屋里,思量一番,告诉苗容儿,让她将阮尽欢的月银提到五两。
她以前未出阁时,月银就是五两,另外大半花销还得靠自己母亲贴补。
苗容儿此番受了阮尽欢莫大侮辱,眼底闪过阴暗,小姐是嫌活得太舒服了吗?
当年她也同邬氏的情郎偷偷睡过,那人承诺她,等将来迎娶她家小姐后,会收她为妾室。
可惜那人死了,她如今只能透过公子来怀念他。
公子如今被当作阮府嫡子,阮家家业当然都得归他,而他的真实身世,除了自己和夫人,没有第三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