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张嬷嬷见多识广,此时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进退两难,只好悬着心静观其变。
屋内,宋倾城幽幽的目光投向裴淮之,见裴淮之不说话,脑子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神色倏然一变,这才彻底的清醒过来,她怎能糊涂了,她在心中暗骂自己
一声蠢货,宋倾城满腔愤懑。
裴淮之见自己的新婚妻子气冲冲的,明明很是委屈,却倔强的仰着脑袋,稍稍有些错愕,现在回来也并不晚。
或许刚进了国公府,还有些的不适应。
裴淮之缓步上前,神色淡淡,身穿大红色的喜袍,却看不出丝毫的欢喜。
“抱歉,刚刚送走同僚,等久了吧”
挺拔的身影,自有一派风流倜傥,她前世就是被这厮不似人间的相貌和气质给蛊惑的。
裴淮之看又在呆的宋倾城,表情有些无奈。
”她似乎特别爱呆!“
他顺势去除外袍,宋倾城骇然,瑟缩金丝楠木的拔步床的里侧,脱口而出,”裴淮之,你要干什么!“
裴淮之的手一顿,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声音有些凉凉的。
“宋小姐,你以为裴某要干什么”
“裴某没记错的话,是宋小姐主动提出嫁于裴某,怎么今日又做这般姿态,宋小姐不感觉,有些过了吗“,裴淮之的声音并未有什么异样,宋倾城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前世裴淮之能够红翰林院一路到内阁,怎么会是个良善之辈。
语气越平淡,心中越狠辣,她还不想与他起冲突。
宋倾城将手从纤细的双腿上拿下了,这厮前世她还没死呢,就想着续弦,还诬陷将军府,真是狼子野心。
宋倾城心口处那股子气咽不下去,也顺不过来,实在是给不了他好脸色,更别说委身于他了。
但实在没办法解释自己刚才的异样,不过她又懒得解释。
“三爷,是我失态了,只不过今日不巧的是,我来了月信,怕是不能伺候了”
继而,侧躺在床上,徒留一个后脑勺给裴淮之,明眼人便能看出,她这是在赶人了,她根本没有来月信。
她在撒谎!
女子大婚之时,为了避免影响新婚夫妇的洞房花烛,成亲的前几日都会找女医调过的,医术好的女医还将新妇的身子调理的最为容易受孕。
她知道,想来裴淮之也是知道的,但是他根本不会拆穿她,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不过,她这话一出,她倒没什么,确实吓了李嬷嬷她们一跳。
主儿这是怎么了?
这豪门的大院的还是国公府,这只有抓住一切行房的机会才能尽早的开枝散叶,最好一击即中,头胎要是生个嫡子那便算是在这国公府彻底立下足了,夫人和老爷也就放心了。
这怎么还上了小孩子的脾气,将新婚夫君往外推。
主儿以前提起三爷开心的不得了,怎么成了亲,反而生了嫌隙。
这太不对劲了。
张嬷嬷她们没有听见主子召唤,也不敢去内室,只能在室外干着急。
洞房花烛夜,被新婚妻子拒绝同房,放眼整个大魏应该都找出第二个来。
内室,宋倾城不说话,裴淮之也未一言,空气安静的诡异。‘
裴淮之将解了半个扣子的红色喜袍重新穿戴整齐,坐在凳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十分的有力。
他可以确定宋倾城在闹脾气。
裴淮之一向是宠辱不惊的性格,无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从来不在人前显露半分,一方面是不在乎,一方面是不屑,还有一方面,太过于喜形于色难免会让有心之人抓了把柄。
外人看来他很好相处,待人谦厚有礼,实则冷漠异样。
所以裴淮之即便知道宋倾城在撒谎,也懒的探究是何缘故。
他的神色是冷漠平静的,”那你好生休息吧”
话毕,边要起身离开。
室外的张嬷嬷他们更加着急了,这新婚当日,两人不宿在一块,不到明日便会传遍整个国公府,到时候都是看主儿的笑话的。